气得小脸鼓鼓的,活像只气炸了的小河豚。
萧夙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低头对澹台凝霜道:“你看,这几个孩子心里门儿清着呢。”
澹台凝霜似笑非笑地扫了萧尊曜和萧恪礼一眼,慢悠悠开口:“儿子,你俩倒是背着我再密谋啊?你们的功课我懒得管,随你们折腾。”
萧翊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母后这是不管了?合着就他一个人要背《论语》?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他内心破防的呐喊在回荡。
“闭嘴。”萧尊曜眼疾手快按住他乱晃的脑袋,“再嚷嚷,待会儿接着打你。”
萧夙朝听着这话,忽然觉得耳熟。愣了愣,猛地想起来了——他六岁那年,跟弟弟萧清胄在御花园打闹,一时没轻重扒了萧清胄的裤子,把人惹哭了,当时也是这么凶巴巴地跟弟弟说的。
他忍不住低笑一声,清了清嗓子:“跟你们说件事儿,都得保密,不准跟你清胄皇叔提,都发誓。”
萧尊曜和萧恪礼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萧夙朝回忆着往事,语气带着点自嘲:“朕六岁那会儿,跟清胄在御花园打闹。他比朕小一岁,正是爱较真的年纪。俩人疯闹到一半,朕当着满院子宫人的面,一把把他裤子扒了。清胄当即就哭了,哭得惊天动地,偏巧被你皇爷爷看见了全过程——气得拿竹鞭追着朕揍了半座御花园。”
他顿了顿,又道:“第二年朕就去康铧当质子了,再回来时朕十九岁,清胄十八岁。还是在御花园,俩人又打闹起来,他打不过朕,就拉着朕的袖子说‘哥,你做陛下,我做王爷就好。我知道母后偏心我,以后我带你去御膳房偷鸡腿吃’。”
说到这儿,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结果那年,你清胄皇叔差点没被你曾祖父打死。”
萧尊曜一脸不解:“偷个鸡腿而已,至于吗?”
“谁说偷鸡腿了。”萧夙朝挑眉,“朕把兵符偷出来,悄悄塞他枕头底下,嫁祸给他了。你皇爷爷那会儿病重,朝局不稳,你曾祖父见他‘私藏兵符’,能轻饶了他?”
澹台凝霜在一旁听得直摇头,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我是教过你权谋之术,可没教你怎么坑弟弟啊。这锅我可不背,不赖我。”
萧尊曜和萧恪礼听得目瞪口呆,萧翊也忘了挣扎,张着小嘴一脸震惊——原来父皇小时候比他们还能闯祸?
萧夙朝看着孩子们的表情,低笑一声:“所以啊,你们这点闹腾,在朕这儿都不算事儿。但记住了,坑谁都行,不准坑自家人,尤其是你俩妹妹。”
萧夙朝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儿,嘴角噙着笑继续说道:“还有件事,你们也知道,朕跟清胄都是嫡出,小时候在宫里本就没少较劲。”
“朕四岁那年,趁你皇爷爷不在书房,偷偷把他那方沉甸甸的帝印抱下来摆弄,没成想手一滑,‘哐当’一声摔在金砖地上,边角磕掉一块。当时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好瞧见清胄踮着脚从门口经过,脑子一转就指着他喊‘是他碰掉的’。”
“那时候他才三岁,话都说不囫囵,只会红着脸摆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还是替朕挨了你皇爷爷一顿狠罚。”
他顿了顿,想起那年冬天的事,自己先笑出了声:“还是四岁那年冬天,雪下得没过膝盖。清胄前一刻还奶声奶气跟在朕身后,仰着小脸说‘哥,你是全六界最好的哥哥’,后一刻朕就哄他堆雪人,说要堆个最大的让父皇夸。他信了,乖乖蹲在雪地里扒拉,朕趁他不注意,一捧接一捧把雪往他身上盖,最后直接把他埋进雪堆里,只露个脑袋在外头,小手在雪里刨半天都没扒开。”
“最后还是你皇爷爷闻讯赶来,拎着铁锹才把他从雪堆里挖出来。那时候他冻得嘴唇发紫,睫毛上都结了冰碴,却还拉着你皇爷爷的袖子说‘不怪哥哥,是我自己想当雪人’。”
说到这儿,萧夙朝话锋一转,眼底多了几分玩味:“朕十五岁那年,你清胄皇叔被派去边关历练。等朕十九岁从康铧回来,他也恰好回京,咱俩还被你皇爷爷安排进了同一所学校。”
“你们也知道,你清胄皇叔当年的初恋,便是你们母后。巧的是,朕那会儿也对你们母后动了心。”
萧尊曜几人听得眼睛都直了,连萧翊都忘了挣扎,竖着耳朵听。
萧夙朝继续道:“当时学校里有个女生总看不惯朕,朕就故意跟她说,清胄在偷偷追她。你清胄皇叔本就生得俊朗,那女生一听就动了心,主动去搭话,他竟也应了。后来朕才知道,那女生眉眼间有几分像你们母后,他是把人错认成心上人了。”
“俩人谈了没俩月,朕就拿着他们在花园里牵手的照片去找你曾祖父,添油加醋说清胄在学校不务正业,早恋耽误前程。你曾祖父当即就火了,逮着清胄一顿揍,差点没把他腿打断。”
萧尊曜忍不住追问:“那您当时就在旁边看戏?”
“哪能啊。”萧夙朝挑眉,“朕想拦来着,可没拦住。就多嘴说了句‘清胄也不是故意的’,结果被你清胄皇叔记恨了三年,见了面都懒得跟朕说句话。”
车里一片寂静,过了半晌,萧恪礼才憋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