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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1 / 2)

一块小小的婴儿肚兜,洗得发白,上面用金线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字。

——夏。

那一个“夏”字,像一团火,灼得云知夏眼睛生疼。

针脚歪扭,收尾处却习惯性地打着一个小小的同心结。

是娘亲的针线。

云知夏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伸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这……这是……”她的声音沙哑干涩。

“这是母妃的遗物。”

七皇子萧景的声音很轻,“她说,这是当年她从一场大火里,拼死救下的。这肚兜的主人,是她最好的姐妹,也是这世上,最高贵、最无辜的女子。”

大火,高贵无辜,最好的姐妹。

每一个词,都像一道惊雷在云知夏脑中炸开。

她想起那两枚一模一样的凤血玉佩,想起东宫旧址的枯井,想起那套烂得不成样子的婴儿襁褓和上面熟悉的“云”字。

一个被她刻意压在心底,不敢去碰的荒唐念头,疯了一样破土而出。

“你母妃……她叫什么名字?”

云知夏死死攥着肚兜,指甲嵌进肉里。

“母妃闺名,苏静。”

七皇子缓缓开口,“她说,她还有个小名,叫阿静。而她最好的那个姐妹,小名,叫阿芷。”

阿芷,阿静。

云知夏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踉跄着后退一步,被身后的柳钰眼疾手快地扶住。

苏静,云芷,神农谷,双生玉佩,太子谋逆案。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被这块小小的肚兜彻底串联。

原来,她要找的那个失踪的小郡主,就是她自己!

她是二十年前那场宫廷政变中,唯一幸存的皇室血脉!

“我母妃说,当年那场大火,并非意外。”

七皇子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是有人,故意在东宫的安神香里下了毒,一种能让人心神错乱,产生幻觉的慢性剧毒。”

蚀心散!

又是蚀心散!

“她说,她曾亲眼看见,裴砚之,将一包金色的粉末,交给了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当今圣上。”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云知夏全明白了。

所谓的太子谋逆,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栽赃嫁祸的阴谋!

他们用蚀心散逼疯了太子,再用一场大火烧死所有知情人,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而她的家族,她的母亲,甚至她自己,都不过是这场肮脏权谋里无辜的牺牲品。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云知夏抬起头,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片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恨意。

“多谢殿下告知。”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

皇帝正不耐烦地听着奏报,三日期限已到,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就在这时,王总管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声音都在发颤。

“陛……陛下!不好了!康乐夫人她……她带着两位小主子,在宫门外,击鼓鸣冤了!”

“什么?”

皇帝猛地站起身,朱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个女人,她疯了吗!

当皇帝沉着脸赶到宫门口时,那里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云知夏一身素衣,直挺挺跪在登闻鼓前,身旁两个孩子也学着她的样子跪得笔直。

她手里高高举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那块烧得只剩半截的,刻着“承”字的木牌位。

另一样,则是一卷明黄的,先帝遗诏!

“陛下!”

云知夏抬起头,声音清越,“臣女有天大的冤情要诉!”

“臣女要状告当朝左相裴砚之,二十年前,为了一己私欲,构陷忠良,毒杀太子,火烧东宫,意图……窃国!”

此言一出,满场俱静。

状告当朝宰相?

还翻出了二十年前的太子谋逆案?

这个女人不要命了!

“一派胡言!”

闻讯赶来的裴砚之脸色铁青,指着云知夏厉声喝道,“你这妖女,竟敢在此妖言惑众!来人!给本相拿下!”

“谁敢!”

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人群被一股蛮力硬生生撕开,玄甲佩剑的萧珏,浑身煞气,像一尊杀神,稳稳当当护在了云知夏身前。

“本王的人,谁敢动!”

紧接着,顾晏尘也带着京兆府的官差赶到,将一份卷宗递到皇帝面前。

“陛下,这是京兆府从柳承业一案中查出的新线索,所有证据,都指向二十年前的太子案,与裴相……有所牵连。”

皇帝的脸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没看卷宗,只是死死盯着云知夏手中的遗诏。

“你说,那是先帝遗诏?”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是。”

云知夏高举遗诏,“此诏,是臣女从家母遗物中无意发现。诏书写明,当年先帝早已立下遗诏,传位于太子。更写明,若太子有失,则由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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