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的私印。”
小豌豆一个激灵,腾地坐直了身子,险些撞到李值云的下巴,“公主的私印,好家伙的,她串通陈监副,偷个铜鸟做什么?”
李值云摇头:“正是因为师父不知,所以才派你去办。你年纪小,纵使丢了些分寸,也无伤大雅。假若师父去办,可是步步为难了。”
小豌豆簌簌点头:“我懂。她什么都不说,就来了这么一出,叫别人该怎么猜啊已经够忙的了,还在这里添乱”
李值云笑着,轻拍了小豌豆的后背:“所以说,该找还得找,该查还得查,不听命行事,必会得罪公主。纵使是查无所获,至少态度给出来了。”
小豌豆突然挤眼:“师父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找到?”
李值云默了一下,神色复杂,旋即,她犹疑的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小豌豆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豆子,假如你是公主,你偷了铜鸟会做什么?”
小豌豆吸了口气,又趴回到师父肩膀,慢慢想了起来。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如同她的发丝,
“我小的时候,有一阵子姑姑很忙,而刚好呢,我们住的镇子上有个清闲阿婆,会帮忙照看别家孩子。一来二去的,就汇集了十来个三五岁的小孩。自然了,每家会掏些钱,作为酬金。”
“那段时间,姑姑就把我送了过去。一整个白天,都待在那里。”
“然后啊,我就发现,有的小姑娘很精,特别有心眼。总会耍些小伎俩,暗戳戳的欺负人。比方说,抢凳子叫你没处坐,或者多讨一口零食吃。”
“可是多的那一口,真的很顶事吗?”
“我觉得不然。这种啊,就是根性上的毛病,多吃多占,显得她能,显得她凌驾于人。就跟个吸血虫似的,不吸别人,她就闲得慌,没事做了。”
“然后,我就开始收拾这种人。”
“至于办法,简单粗暴就好。这种人,最擅长鸡零狗碎,你若跟她暗戳戳的争,未必争的过她,因为她经验丰富呀。那就直接武力碾压!”
听到这里,李值云笑到不停,“好乖乖的,怎么武力碾压呀?”
小豌豆说:“这不排排坐,听婆婆讲故事嘛。依次入列的时候,她就会突然把你轮到的小凳子抢了,你就会被排挤出列了。这一次,她故技重施。而我就直接拎起她,给扔了出去。至于抢零食,那么不好意思,你比我多吃一口,我就直接全部拿走,不让你吃!”
李值云快要笑出眼泪,捏了捏小豌豆豆苗一样的细胳膊:“可你也小小一只呀,若是打起来,可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小豌豆哼地一笑:“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使用武力的,她不会!况且说,打起来我也不怕!我后来作为孩子王,打的还少吗?打架这种事情,就在于一个气势。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李值云笑盈盈的点着头,“嗯,不错,挺有道理的。”
小豌豆接着说道:“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有些人,不管多大岁数,惯用的都是小时候的伎俩。因为不论是我三岁,五岁,八岁,还是十岁,面对的人群,不外是那几个类型。现在,到了冰台司,大家照样是那几个类型。只不过,长大了,会掩饰了,会伪装了,可本性啊,都是一模一样的。”
李值云笑问,“那你说说,咱们冰台司众人,都是什么类型?”
小豌豆笑道:“比方说沈悦,他其实是个男妈妈,若在小时候,说不定还帮别人擦屁屁呢,很擅长做人群的纽带。”
李值云哈哈大笑:“那我呢?”
小豌豆说道:“师父啊,就是一根文静的小竹竿。不多说话,不多理人,也没人真的敢实打实的欺负。从小都一身正气,自带威严的那一种。”
李值云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差不多是这样了,女学五年,师父一直都是个文静的小竹竿。”
小豌豆挤了挤眼:“至于马诗童,她小时候肯定是个莽孩子,总被机灵鬼利用,做人家的马前锋。所以呀,师父今天把她派给我了。就是觉得,我能治她。”
李值云又笑了:“没错,此女莽撞张狂,你可得善加利用。”
小豌豆一摆手:“您就放心吧,她今儿还算听话,虽说不太服我。现在不服,我叫她慢慢服。”
聊了会儿闲篇,小豌豆扯回了正题:“而公主呢,就好比是我从前遇到的,里正家的孩子,富绅家的孩子。这种人呢,通常眼高于顶,却外强中干。被宠坏了,一般都不太会做人。而且啊,心术不行,使用武力,也未必能直击要害。言而总之,单纯。”
李值云点头:“还有呢?”
小豌豆接着说道:“既然单纯,目的就会流于表面,过于明显。师父只要想一想,公主最近最想要什么,恐怕就知道她的目的了。如此,反推案情,何必跑断了腿去查。”
李值云不答,老谋深算的把话叫小豌豆一个人说完,“那你觉得,她的目的是什么?”
小豌豆道:“方才在路上,听岁丰说了赐婚的事。我想,她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权利了。因为有了权利,她的爱人就不会死,也不会任人摆布,嫁给不爱的人。况且从去年开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