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她不理解,也无法理解自己的弟弟。
在她看来,弟弟不过是沉迷于临宜那个小地方自得其乐地玩过家家游戏,构筑着一些她看来幼稚且无用的关系与梦想。什么乐队,什么吉他。
能干什么?
她作为姐姐,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有义务把他从那里拉出来,让他见识真正广阔的世界。至于他是否愿意,那并不在她的首要考虑范围之内。此时,洗完澡的年轻男人从浴室里出来,上半身没穿衣服,露出劲瘦的腰和流畅的肌肉线条。
男人走到贺抒雨身后。
接着俯身,温热的唇带着湿.意,轻轻吻了吻她光滑的肩窝,鼻尖索绕着女人发丝间昂贵的冷冽香气。
男人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事后的沙哑与慵懒:“刚才在跟谁打电话?”贺抒雨没有回头,语气平淡无波:“一个不懂事的小鬼,还能有谁?”男人挑了挑眉,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腰肢,“你弟弟?”“嗯。”
“他惹你生气了?”
“他一向这样。”
“那我哄你。”
“不需要。"贺抒雨不着痕迹地微微撤开一步,脱离了他的怀抱,“你可以走了。”
男人怔了怔,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逐客令,很快气笑了:“贺抒雨,你怎么这么无情?用完就扔?”
“你第一天认识我?”
贺抒雨终于侧过头,瞥了他一眼。
“也是。”男人扯了扯嘴角,带着点自嘲,“毕竞你的无情,我早就领教过了。“他又问:“你和贺知洲感情不是不好?怎么非要他来纽约。”贺抒雨却依旧冷淡:“关你什么事?”
另一边,挂了电话后。
贺知洲略显烦躁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又随手将手机扔到一旁。
从初中开始,父母就多次提出让他一起去美国生活,但每一次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就这样一年年拖到现在。
时间就像是按了加速键。
关于去美国这件事,像是隐隐埋了一个定时炸.弹,沉默地躺在那里,说不清哪一刻就会被引燃。
他不明白,既然有了贺抒雨,还非要他去美国干什么?贺抒雨性格傲慢,且情绪多变。
在贺知洲很小的时候,他就模糊地意识到自己的诞生似乎只是姐姐一个解闷的″玩具”。
小时候,贺抒雨会兴致勃勃地试图给他穿上精致的小洋裙,即便他不高兴也要在他头发上系满可笑的蝴蝶结。
而在发现他不配合和不听话之后,她就果断地露出了邪恶的獠牙,还在父母面前不着痕迹地颠倒黑白。
而他每次和父母提起,他们总会露出一种无奈且纵容的笑容,云淡风轻地说:“洲洲,Victoria只是喜欢你,想和你玩而已,你是男孩子,不要这么小题大做。”
如果他感到委屈,又或者真的哭闹起来,他的父母便会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训斥他不懂事,不够包容姐姐。
他不明白,为什么年纪小的还要包容年纪大的?但很快他明白了一一
只有更受疼爱的孩子,才是有资格发脾气的那个。贺抒雨,就像是童话里备受宠爱的公主一样,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有无形的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她总是高高在上地脾睨着他,勾着唇很是高傲。贺知洲太懂那种一碗水端不平的感觉,也太熟悉那种被忽视、被要求懂事的委屈了。
所以,他也对乐缇格外地感同身受。
也想要去保护她,让她不再感受那份他体会过的失落。对于繁华的纽约,他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他更想留在临宜一一
这个他度过了十几个春夏秋冬的沿海小城。贺抒雨不止一次说他自甘堕落,可他并不这么想。在他看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张白纸,凭什么只能用一种颜色的笔来描绘?他的这张纸会被描绘成什么样,完全取决于他自己。他才是那个执笔者。
这两天,乐缇也有些苦恼。
她觉得最近贺知洲送了她太多东西,于情于理,她都该好好回一份礼才是。可苦思冥想半天,她沮丧地发现,贺知洲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缺。贵的她送不起,普通的又配不上他。
最后,她只好搬出救兵。
一一点开了庞明星的聊天框。
而庞明星果然不出所望,给她发来了一张图片。乐缇眼睛一亮,立刻在网上搜索手工热缩吉他拨片DIY教程,打算亲自动手做一个送给贺知洲。
她的执行力向来很强,当晚就下单买齐了所有材料一-热缩片、彩色铅笔、高光粉、打孔器还有钢化胶等等。
两天后快递如期而至,乐缇在写完作业后的空闲时间里开始动手做拨片。坦白说,她的动手能力并不算强,很担心第一次尝试就惨烈翻车,于是决定先做一两个出来试试水。
流程比她想象的要简单一一
先在光滑的热缩片上用铅笔小心翼翼描出吉他拨片的形状。乐缇提前查了资料,决定做比标准尺寸大一厘米的,在每个拨片里预留了嵌入NFC的小空间。
一张热缩片能剪出十几个拨片坯子。
她就打算从十几个试验品里选出一个最满意的送出去。光是裁剪拨片就费了她不少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