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聆听,都受她控制。
而飞廉修炼的神通是言出法随,必须开口说话才行。
表面看来,幽罗子正是飞廉最大的克星,但飞廉却丝毫无惧。
哪怕是五行相克也是要计算体量的,杯水救不了大火,如今飞廉已经是合道境,修为远远凌驾于幽罗子之上。
如今的他,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幽罗子想要扭曲他的话语,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幽罗子恨得咬牙切齿,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但理智告诉她,自己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与飞廉拼命。
即便当初合作之时立下了最严苛的誓言,可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会应验在飞廉身上。
她要的不是飞廉未来遭受报应,她要的是现在就打开归墟之门。
无尽的愤恨在胸中翻涌,最终却只能化作无奈。幽罗子强行压下心头的杀意,深吸一口气,语气生硬地说道:“好,那我们各退一步。你想知道天道的秘密,这世上没有人比我的恩主更清楚你可以亲自向他求教。”
飞廉象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求教之前,先把他放出来?幽罗子,如此愚蠢的计策,你也说得出口?看来你是真的病急乱投投医了。”
他现在已经打消了立刻飞升的念头,自然是要先在凡间好好享受一段无敌的时光。无论他对天道的真相有多么好奇,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可能去触碰归墟那个麻烦。
幽罗子却摇了摇头:“非也。你忘了我的神通么?天下间的任何声音,只要我想听,便都能听见。我同样能将声音,传入任何人的耳中。归墟的大门虽然封闭,但我依旧可以代为传话。”
“如果你想知道这天道为何会是如今这般模样,普天之下,只有我的恩主能给你答案。等你知晓了全部的真相,自然会明白自己该如何选择。”
飞廉的眉头紧锁起来,陷入了沉思。
这确实是一个听上去可行的办法。合道境的修士只能窥见天道一角,无法得知全貌,任何试图泄露天机的行为都会招致反噬。但一位真正的仙人,或许真的能够无视这些限制,为他解开所有的谜团。
唯一的问题是,幽罗子能承受住吗?
仅仅是转述旁人的话语,哪怕只是将那位归墟囚徒的声音原样传递出来,恐怕也等同于泄露天机,同样会遭受天罚。
“幽罗子,你确定自己能办到?这也算是泄露天机。归墟里那位或许不在乎,但你,承受得住那份代价吗?”
幽罗子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和决绝。
“你怎么反倒关心起我来了?我要是真遭了天谴,魂飞魄散,对你来说岂不是一件好事?连赖帐的功夫都省了。”
“我不过是怕你故弄玄虚,用些编造出来的假话来骗我。”
“我从未见过所谓的天道。如果这样,我还能编出足以骗过你的谎言,那你这位堂堂的飞廉魔尊,还不如现在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飞廉这次没有再反驳。他看得出来,幽罗子的话并非虚张声势。为了救出归墟里的那位囚徒,这个魔女,已经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包括自己的性命。
“好。”他沉声说道,“既然你有这份勇气,我自然奉陪。我也很想知道,这世上隐藏得最深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幽罗子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
“那就随我来。我无法隔着无尽深海与恩主沟通,必须要在归墟的附近,才能勉强做到。”
飞廉尤豫片刻,点头道:“好,我还没见识过归墟的模样,正好趁此机会见识一番。”
蜃楼派山门之内,此刻已然乱成一锅粥。
群龙无首的修士们分成了两派,一部分人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要为掌门报仇,要血债血偿。而另一部分人,则象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的家犬,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绝望。
曲衡看着这番景象,只是在心中不住地摇头。
这屋楼派已经废了。
掌门尹小霜只馀一缕残魂,副掌门周朗公然背叛师门,最后还被魔头带走了一半以上的门派长老。
短短一日之间,两任掌门尽没,长老会减员过半。这座屹立了数千年的仙家大派,根基已然被彻底挖空。
虽说山门犹在,护山大阵尚能运转,但最重要的人心与斗志已经彻底丧失。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唯一还算能保持镇定的,便只有那位应长老了。他强打精神,试图组织人手,收拾残局。徜若由他来主持大局,或许还能为屋楼派保留下几分元气。
然而,曲衡带来的消息让他遭了责难。
“那魔头临走之时,亲口让你应长主持屋楼派的事务?”
“你们之间是不是早有勾结!”
“就算没有勾结,那也是嫌疑重大!一个与魔头有染之人,如何能领导我们蜃楼派!”
质疑与愤怒的声浪,瞬间将应长老淹没。
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尹小霜在被带走前,留下的最后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