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摇了摇巨大的龙头,将这种有些残忍的想法甩出脑海,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蛟龙的资料上。
剩下的内容,大多是关于龙的一些生活习性,以及根据捕获经验总结出的弱点记录。
但所有的这一切,都与“彼岸”二字毫无关联。
陈业心里琢磨,或许是因为天心岛抓住的这些蛟龙都只是没有开化的野兽,根本不具备智慧,与他如今的状态完全不同。如此一来,这些基于野兽的研究,对通过覆海大圣的考验,帮助便不大了。
“连天心岛都不知道所谓的彼岸”是什么,我还能找谁求教?难道要现在回去找大圣么?”
陈业心中涌起一阵无奈,自己修行数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完全没有头绪的修行瓶颈。
当初他练剑天赋极差,可练剑的时候也知道所以然,只是身体与灵气不协调,脑子反应不过来,所以学不会,但至少原理还是能看懂的。至于其他法术神通,也是如此,陈业知其然,能不能做到不好说,但起码有一个可以努力尝试的方向。
可眼下这个“身在海中,寻求彼岸”的状态,真就是一筹莫展,仿佛天上地下都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供着力的突破口。
“或许,没有我想的那么玄乎。”
陈业在深海中沉吟着。以他对覆海大圣的了解,那位妖族大圣性格直爽,属于有什么说什么的类型,几乎没有多少弯弯绕绕的心机。这样的人出了一道考题,其目的应该就不是让陈业去猜谜,或许答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所谓的“彼岸”,也许真的就只是彼岸。
自己身处的这片海,真的就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彼岸在远方等着自己,只要游到了尽头,自然便能算是考验成功。
想到这里,陈业便选了一个最笨的办法一从这片海的这头,游到另一头试试。
根据天心岛的海图记载,这凡间的大海,其疆域大致是一个类似椭圆的型状。最东边的极限,就是蜃楼派曾经的山门所在,一处临海的孤峰。而天心岛本身,则在这片大海偏东的位置,甚至都没到大海的中线,更别说西海的尽头。
海图上还标注着,越是往西,海洋便越是荒芜。那里的海水不知为何充满了死寂,鱼群与海鸟在此绝迹,探查不到任何活物的迹象。天心岛的某位师门长辈曾只身到过西海之滨一次,他所见到的,是与海洋接壤的、茫茫无尽的沙海,他没有探到沙海的尽头便返回了。
根据记录估算,这一东一西的潦阔距离,可远远不止十万八千里,达到百万里都有可能。如此漫长的距离,即便以陈业蛟龙之躯全力游上一趟,也必然会耗费数年光阴。
不过眼下,这已是陈业能想到的唯一的解法。他便不作多想,先是返回北疆,给黄泉宗留下了详细的口信,然后便请曲衡帮忙,直接撕裂虚空,将他送到了东海之滨,蜃楼派那座孤峰的附近。
只是再次来到此地时,曲衡和陈业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昔日那座孤寂的山峰,此刻为何竟然笼罩了一层如梦似幻的缥缈气息?
曲衡眉头一皱,疑惑地打量着那层雾气:“看着象是蜃妖喷吐的幻术之气。
你小子,是不是偷偷将蜃楼派的地盘给占了?”
陈业连忙摇头,他哪里会做这种“吃绝户”的缺德事。再说了,蜃妖一族对蜃楼派上下没有半点好感,让它们旧地重游只会触景伤神,他怎么可能派蜃妖来占据这块伤心地。
上次来时,他眼中所见只有满地尸骸。在将蜃楼派的弟子们收敛安葬之后,这地方按理说就该彻底荒废了才对。
“或许————是门派残留的阵法不知为何被重新打开,又开始自行运转了吧?”陈业猜测道,“又或者是蜃楼派还有弟子流落在外,如今安然回来了?”
他与曲衡小心地凑到近处,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况,随即朗声通报,希望能将里面的人喊出来。
然而,喊了半天,那片如梦似幻的雾气之中,却没有任何回应。
曲衡耐心耗尽,又准备强行闯入。但这层看似轻薄的雾气却出奇地厉害,即便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以曲衡的能耐竟然都无法破解。他试探着走了几圈,每次都会被阵法之力悄无声息地送回原点。
在一连失败了几次之后,眼看曲衡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服气地还想再试,陈业连忙将他叫住。
“师祖,情况不对。”陈业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阵法不是蜃楼派本来的护山大阵。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又是仙界来人弄出来的手笔。”
“仙界来人?”
曲衡低喝一声,不再保留。他身后猛然浮现出巨大的赤练龙佛法相,一层朦胧的金炎随之燃起,将周遭海面映成一片璨烂的金色。然而诡异的是,这滔天火焰竟只有炫目的光线,没有散发出半点温度。
看似比之前变弱了,但陈业一眼便看得出来,这是师祖的修行又上了一层楼。
这位师祖已然将他苦练出的法力与赤练龙佛法相完美结合。这不屈金炎的炽热温度已经收发随心,想烧的时候能焚尽万物,不想烧的时候,便连一张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