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问老祖本人降临了。
五蕴真人不由得在心中长叹一声,若当真是如此,那今日之事就很是麻烦了。
既然眼前这位极有可能就是宗门祖师,五蕴真人也不再纠结于礼节与座次,他选了殿下一旁的位置坐下,神色肃然,将目光转向了殿中侍立的馀慎行,开口询问道:“我记得闭关之前,宗门已经通过决议,推荐你去管辖门派库房,负责调配宗门丹药与法宝资源。馀慎行,你且说说,为何最后却成了看守山门的童子?”
五蕴真人此言,并非是在推卸责任。
恰恰相反,那份任命文书,本就是经过他亲手签署的。
他心中自有盘算。
那曾文宇虽在雪山之上行事自私自利,将所有光阴箭尽数掠夺,但靠着这番机缘,他已练出了法力。为了门派的未来,五蕴真人纵有不满,也只能捏着鼻子,将他定为未来的掌门人选。
然而,他深知这次仙缘的根源乃是黄泉宗所赠,投桃报李,理应要照顾好与那黄泉宗宗主亲如兄弟的馀慎行。
因此,他才特意好心,为馀慎行安排了一个手握实权的肥差。可结果,自己一番苦心安排,馀慎行怎么反而跑去当了最卑微的门童?
五蕴真人的话语虽然是在问询馀慎行,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已经牢牢锁定了站在一旁的夏无忧长老。在他看来,这一切问题的根源,显然都出在此人身上。
夏无忧如今也是脸色煞白,浑身冰凉。他机关算尽,又哪里能算到,这世间竟真的会有老祖宗从仙界下凡,而且一下凡就要插手宗门这点腌攒事。眼下,真仙坐于堂上,掌门亲自问讯,他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竟想不出半句可以蒙混过关的言辞。
他知道,只要有这位天问祖师撑腰,馀慎行根本无需添油加醋,只需将事实开口说上一句,自己的下场便不堪设想。恐怕不仅仅是这苦心经营的长老之位保不住,后续更会有令人难以忍受的责罚,说不定————连这身辛苦修来的化神修为,都要被打落几个境界。
就在夏无忧冷汗涔涔,衣衫几乎被浸透之时,馀慎行已经开了口。
他只是将事情的原委,平铺直叙地说了出来,既没有添油加醋地控诉,也没有夸大其词地喧染自己的委屈。
他只是说,自己实在受不了宗门之内流传的那些风言风语,心中不堪其扰,为了求个清静,只好主动拒绝了那掌管库房的长老之位,自己跑到山门处去看守大门,只求一个清净。
五蕴真人听了,也明白过来。
又是争权夺利,就连仙门也难以避免。
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陷害肯定算不上,毕竟是馀慎行自己承受不住那些谣言,自己辞去职务,但要说夏无忧没有推波助澜,那肯定不可能。
如何处罚,就看这位天问祖师的想法了。
幻璃听完始末,心中冷笑,正好拿个夏无忧开刀,然后责怪五蕴真人连门派都管不好,顺手接管整个云麓仙宗。
正要开口之时,仙云宫外传来一声通报:“曾文宇求见。”
仿佛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夏无忧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幻璃却眯起了双眼,她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似乎这个只听到名字的曾文宇要比五蕴真人更难缠一些。
五蕴真人连忙对幻璃说:“祖师,曾文宇也是此事关键之人,不如宣他进来?
“”
幻璃笑道:“好,就让我见识见识这位后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