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过命的交情,又想起他的箭伤,愧疚之余,不免忧心。
“你的伤可好些了?府医可有找到什么好法子医治余毒?我这些天也仔细打听了,据说宫里的闻太医医术了得,真要请他看诊并非难事,只是怕你中毒的消息就会被人知晓。”
萧玄对外只说受了皮外伤,并没提中毒一事。
如此一来,便不能声张。
沉鱼表情格外严肃。
“我想过了,不如咱们选个合适的日子,我将那闻太医悄悄绑来,等他给你诊治完,再蒙上眼睛给他扔回去。”
萧玄吃了一惊,愣愣望着她,继而,又嗤的一声,垂下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又忍不住抬眼看她。
沉鱼不觉有什么可笑的,皱了眉头。
“这个办法不好吗?”
“啊,也不是不好,只是,嗯”萧玄强忍下笑意,沉吟一下,重新坐端正。
“你别担心,卞叔尚能医治,若是他实在医治不了,咱们再尝试这个办法。”
“好吧。”
沉鱼看一眼萧玄,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玄墨,如果这毒交给玄墨来治,一定不会是什么难事。
可玄墨是不会给外人医治的。
更何况还是萧玄
沉鱼眉头越皱越紧。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个要杀她的人,迟迟没有别的动静,究竟是死心了,还是在等待时机呢?
沉鱼这边想着,却听萧玄在那边问。
“女郎,你知道田文涛吗?”
“田文涛?”沉鱼细细回忆,隐约有些印象,“是在集书省任职的那个?”
萧玄道:“对,正是他,不过,他去年就死了。”
“死了?”
沉鱼对这人印象不深,只在人群中见过几回。
自从慕容熙不让她经手暗人的事务后,她也不再刻意关注朝堂上的人与事。
看她并不清楚,萧玄说道:“去年,这田文涛与人酒后泛舟,谁想失足落水,然后便不幸身亡了。”
沉鱼拧起眉,好像是听人说过,这个田文涛嗜酒。
醉酒失足,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玄看她:“女郎,你今日救上岸的第一个人便是那田文涛之子田琦。”
沉鱼道:“我并不认识他。”
她当时只顾着救人,草草扫了那人一眼,转头就丢上岸,大概记得个头不高,稍微有些沉。
萧玄微微一叹,“你去救人的时候,我听随从说有人拿田文涛溺水一事故意刺激田琦,田琦才会一怒之下答应与人比赛,可他本身不擅划船,自然落了下风,那些人再次出言侮辱,他羞愤难忍,便与人动起手来。”
沉鱼皱了皱眉,“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救那出言不逊之人。”
萧玄未置可否,只道:“这里头还有旁的隐情。”
“什么隐情?”沉鱼疑惑。
萧玄摩挲着杯盏,道:“他们之所故意用田文涛的死来羞辱田琦,也是为了讨好江家人。”
“江家?”沉鱼问,“江公?”
萧玄轻点一下头:“是啊。”
沉鱼不懂,“为何?”
建康城内被称作江公的,便只有国丈江俨了。
提到江俨,沉鱼想到萧玄设宴的那天,江俨在庭院里拽住她的那一幕,她清楚看到江俨眼中复杂的情绪。
江俨与母亲订过亲。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江俨,只是罗妪临死前说,那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名字里有个‘姚’字
萧玄正要开口解释。
沉鱼恍然记起,“我听闻多年前田文涛曾与江俨发生过矛盾,然后这两人一直关系不好。”
萧玄道:“是,我也有所耳闻。”
沉鱼眯起眼。
说来也巧,那天晚上,她从那响着木鱼的宅院出来后才知道,误闯的竟是江家的府邸——
“女郎,请先等等,待奴婢去通报一声。”
院中响起合欢的声音。
沉鱼刚转头看过去,门扇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合欢低头入内,走近了,躬身道:“殿下,周女郎来了,奴婢——”
“无妨,移去旁边的书房。”萧玄已从软垫上站起身。
“是。”
合欢前去准备。
门扇打开的一瞬,沉鱼就看到站在门槛外的周如锦。
她背光站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沉鱼径自走上前去,“周姊姊。”
周如锦迈进门,不止没看她,甚至有意避开她,一瞬不瞬地看向殿中的另一人。
“阿玉,我,我是因为答应要给阿元做白茧糖,所以才趁着外出送酒的机会抽空过来,我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周如锦抿了抿唇角,不自然地笑了下。
沉鱼回头望过去,却发现萧玄已走到她的另一边。
他望着周如锦微笑摇头,“没有,沉鱼也不是外人。”
殿中的气氛极其怪异。
沉鱼转头再看周如锦。
周如锦面上虽然笑着,但眸中泛起水光,只是强自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