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与他断了,那便该断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才是。”
言罢,董桓步下台阶,由仆从扶着登车。
沉鱼愣住。
半晌才明白董桓在说什么。
他以为她是想去见慕容熙。
“不是”
沉鱼上前一步,急于解释,转而又觉得没必要。
也好。
他这么误会也好。
沉鱼转过身,往另一辆车跟前走。
青萝从大门内追上来。
“女郎,风帽取来了。”
沉鱼往董桓那边望一眼,接过风帽,登上犊车。
邓原卧病在床期间,任江州刺史的邓悯之,也就是邓原长子,于一个月前病死在回都探亲的路上。
邓原虽嗣子众多,但也都并非担任要职,大部分都是些闲散职务。
这次太尉邓原病逝,上门吊唁者不少。
倒让冷落许久的门庭,再度变得热闹起来。
也是来到邓府后,沉鱼才听说,萧越对邓原之死,深感悲痛,命众臣都来吊唁。
萧越会悲痛?
沉鱼是不信的。
明帝死了,他都不悲痛,邓原死了,他又怎么可能悲痛?
不拍手称快都算好的。
沉鱼戴着风帽,亦步亦趋地跟在董桓身后。
有同僚上前与董桓寒暄,不过简短交谈两句,并不多言。
众人匆匆来,又匆匆走。
沉鱼看了一圈,跟来吊唁的女眷只有两三个。
物以稀为贵,她又戴着风帽,瞧不清面容,自然吸引少不了打量她的目光,都在猜测,她是不是董玉乔,似是想起董玉乔喜事在身,应是避讳这白事的,便也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这不是沉鱼吗?”
正与董桓说话的中书侍中裴钰忽然望过来。
沉鱼扭头看过去,裴钰好奇地瞧她,董桓也偏头看来。
众目睽睽之下,沉鱼只好低头行礼:“见过裴侍中。”
裴钰笑眯眯地瞧她:“作何裹得这般严实?”
董桓无奈摇头道:“这孩子娇气,前段日子不过饮了碗杏仁酪,脸上便生出红疹,这才好些,就要跟着我一道出门。”
裴钰有意无意往过来看。
沉鱼想到董桓说裴钰有纳她为妾之意,即便有风帽遮面,亦觉得浑身不自在。
“父亲,这会儿风有些大,恐吹得我脸上红疹严重,不如我先回车上等您吧。”
董桓颔首:“去吧。”
得了董桓许可,沉鱼对着两人低头示意,领着青萝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犊车上,沉鱼坐定。
“走,去南街。”
“南街?”青萝吓了一跳,掀开帘帐询问,“女郎,不是跟郎主说在门口等他吗?”
沉鱼取下风帽,扬扬眉。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青萝神色不定。
沉鱼歪头瞧她:“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青萝放下帘帐,犊车行驶起来。
才从邓家的巷道拐上主街,沉鱼瞧着街景的眼睛一眯,“青萝。”
青萝上前:“女郎有何吩咐?”
沉鱼指了指窗外。
青萝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
沉鱼抿唇,“让他们伺机把那人打昏,给我绑到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