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与夫人圆房,夫人便想借着回太尉府探病的机会与郡公同寝,公主为万无一失,让人在郡公的餐食里下药。”
“下药?”
“是,是催情药,”赵媪勉强看她一眼,“反正这事没成不说,还惹恼了郡公。”
沉鱼想起被杖责的那晚,她被武昌公主拦在门外,要不是听见屋内的异动,只怕会任由他们将她拖下去。
等她闯进屋,慕容熙与邓妘衣衫不整。
她一直以为慕容熙是饮醉了酒。
原来不是酒,而是药。
赵媪小心看一眼默不作声的沉鱼,“夫人以为郡公有隐疾。”
“隐疾?”
“是,就是,就是男子那方面不能言说的隐疾。”
赵媪眸光闪了闪,有些尴尬。
沉鱼大为不解:“她为何会这么认为?”
赵媪道:“开始,我们以为郡公不愿与夫人圆房,是因为,因为你从中作梗,后来,后来得知你同夫人一样,也是完璧,再加上那药,郡公即便服了药,也不肯与夫人还有,夫人问过你,你承认郡公有隐疾。”
“我什么时候说他——”
沉鱼一愣。
是了。
有一天,邓妘来她的住处,与她闲话,说起慕容熙的隐疾。
原来竟是一场误会。
“只是因为这点,她便与人有私?”
赵媪摇头:“自然不是,武昌公主死得突然,夫人怀疑是郡公派人做的。”
沉鱼沉默了。
慕容熙知晓武昌公主在餐食里下药,以他那个脾气,又怎么可能不起杀心?
但,究竟是不是慕容熙所为,她也不能确定。
武昌公主死的时候,她被关在地牢里。
赵媪又道:“总之,夫人心里怨恨郡公不说,也不想一辈子晾在郡公府,所以,才会去找至尊除此之外,夫人成婚前,至尊曾召见过她,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听夫人的意思,至尊并不信任郡公,想让夫人在郡公府内寻到郡公怀有异心的蛛丝马迹。”
沉鱼神情不定。
明帝临终前,命八臣辅政。
眼下,昔日的八臣,只剩四个。
那么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沉鱼心一提,“那孩子死了,岂不是无法交代?”
问完,沉鱼就后悔了。
倘若真要有事,也不会等到现在。
赵媪道:“夫人表面投靠至尊,可深知至尊性情多变,也不敢全然相信,所以”她叹了口气,“说来也巧,安陆王几次与夫人偶遇,一来二去的,便有了私情。夫人对郡公说,孩子是至尊的,对至尊说,孩子是郡公的,其实,孩子是安陆王的。”
“安陆王?”
沉鱼怔住,错愕不已。
赵媪怯怯瞅一眼沉鱼,“是,安陆王,温夫人就是因为撞破这个秘密才被夫人灭口的。”
沉鱼无力垂下手,魂不守舍地坐在地上。
原来如此
瞧见对着自己的刀尖移开,赵媪紧绷的身体一松,垂下头,软在地上大喘气。
沉鱼抬眼看过去:“邓妘真的病了?”
赵媪忙点头:“是,夫人生产后,身子一直很虚,那孩子也是体弱多病。孩子死了,安陆王也死了,夫人大受打击,彻底撑不住了。现在,郡公让人医治夫人,只怕也是顾忌着至尊,才不敢让夫人咽气。”
沉鱼不做评价,手里的匕首重新对上赵媪。
“你们可有查到什么?”
“什,什么?”赵媪一惊,变了脸色。
沉鱼睨着她不说话,眸光极冷。
赵媪反应过来,连声否认:“没有,什么也没查到,要是查到什么证据,夫人也不会心如死灰了。”
沉鱼半信半疑。
赵媪又道:“其实夫人也没说错,至尊反复无常,不值得信任,夫人怀孕没几个月,至尊又将魏美人送给郡公。”
沉鱼皱眉:“你的意思是魏姬也是至尊派来监视郡公的?”
赵媪忙否认:“不,这个我们也不知道,魏姬虽常来堇苑,但也只是与夫人维持表面的客气,至于有没有别的目的,我们也不确定。”
说到魏姬,沉鱼记起一事。
当日,魏姬带着画眉石、燕支粉,还有新制的裙裳来乌园找她,之后,硬是拉着她去堇苑。
“你说是邓妘授意魏姬拉我去堇苑?”
赵媪不敢隐瞒:“是,夫人知道你不能有孕,故意在太医过府之日,让魏姬把你带到堇苑,就是为了当众挑破这件事。”
她犹豫一下,还是吞吞吐吐道:“夫人不仅怨恨郡公,还怨恨你,她认为是你故意耍心机,让她误会郡公有隐疾。”
沉鱼垂垂眼,懒得解释。
“她如何知道我不能有孕?”
“这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赵媪表情复杂,声音有点抖。
沉鱼凉凉道:“你只管说你的。”
赵媪瞧一眼锋利尖锐的刀尖,脸色一白,不敢违逆:“是一个神秘人。”
沉鱼蹙了蹙眉:“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