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榕宁走出养心殿后,深夜的冷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摆子。
此时才惊觉自己早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在这晚风的吹拂下,冷得她有些受不住。
今晚的布局走的分外凶险。
先是以身设局进入了慎刑司,想要第一时间能看看自己爹娘的情形。
在极短的时间说服了慎刑司的曹统领,让他不要置沉家夫妇于死地。
紧跟着她读懂了萧泽的理性,他唯一的理性就是明白他的儿子此时已是他缺一不可的存在。
每一步棋沉榕宁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幸好萧泽给了她最满意的答案。
沉榕宁走下了养心殿的台阶,养心殿服侍的两个小公公忙将她扶上了轿子,抬着轿子朝着玉华宫走去。
沉榕宁刚走进了玉华宫,候在门口的绿蕊和兰蕊忙冲了上来。
二人早已顾不得什么尊卑,竟是将沉榕宁死死抱住大哭了出来。
沉榕宁不禁心头一暖,笑了笑,牵着二人的手走进了暖阁。
绿蕊此时都已经急疯了,跪在了沉榕宁的面前:“奴婢已经通知了宫外的张统领。”
“娘娘这一招棋走的实在是凶险,奴婢快要吓死了。”
“奴婢只担心皇上将娘娘弄进了慎刑司,娘娘身子骨弱受不住那刑罚,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奴婢该如何是好?”
沉榕宁顿时了然,怪不得赵统领急切进宫,将她带到养心殿。
原张潇在背后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也是帮了她的大忙。
兰蕊忙转身去小厨房取了炖好的鸡汤和各色点心,还煮了一碗鸡丝面送到了沉榕宁面前。
小成子候在门口用袖子擦着眼角的泪,这一次自家主子实在是死里逃生。
都将皇上气晕了,还能安安稳稳地活着回来,实在是个奇迹。
主仆几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每个人眼框都红红的。
还是兰蕊率先扶着沉榕宁上了床榻,看着面前的小成子道:“主子忙了这么久也累了,先让主子歇着,咱们几个在外面守着。”
沉榕宁道:“既然皇上能做到此种地步,以后在这后宫你们一定小心才是。”
兰蕊等人忙道:“娘娘,您歇着吧。”
沉榕宁缓缓摇了摇头:“本宫再等等,不着急歇着,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小成子,你现在就去慎刑司的门口守着,若是瞧见沉家夫妇从慎刑司出来,一定要差人回来禀告本宫。”
“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小成子忙转身走出了玉华宫。
沉榕宁确实不敢歇着,虽然皇上答应了用她的爹娘换大皇子回来。
可到底这话儿做不做得数,其中怕是又有什么猫腻?
而且慎刑司那边也不晓得如何。
现下沉家和皇权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如今的沉家就是几年前的萧家,那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
这一步步设下的局,一步错便满盘皆输,一刻也不敢耽搁。
兰蕊和绿蕊也不敢催促,二人依然守在沉榕宁的左右两侧,只等着好消息。
而这个好消息,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被小成子亲自带回到了玉华宫。
“怎样?”沉榕宁急切的看向了面前跪着回话的小成子。
小成子忙躬身行礼道:“回娘娘的话,果真汪公公将沉老爷和沉夫人从慎刑司带了出来。”
“而且是慎刑司的曹统领亲自将二老送出来的,送进了汪公公派过去的马车里。”
“回主子的话,奴才刚才还不放心,又亲自跟到了宫门口。”
沉老爷和沉夫人此番怕是已经出宫了。”
沉榕宁缓缓道:“你去通知张潇,就在将军府的门口守着。”
“二老回来没必要去将军府,直接坐进沉家准备的马车里,连夜送出京城。”
沉榕宁定了定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嘱咐道:“叮嘱沉家的人,驾着那马车在京城绕个十来八圈。”
“咱们不是还有备用的马车吗?一起放出来,每个马车里都有两个戴着人皮面具扮成沉家夫妇的人。”
“按照咱们之前划定好的路线,在御河下游的码头上坐船,走水路,顺着御河到了下游换船再去上游,最后到涿州出海口。
送到海外的孤岛上,这一趟路线可记清楚了。”
虽然之前沉榕宁也已经吩咐过小成子,这是事关沉家存亡的大事。
她又罗嗦了几遍,小成子一一应下,退了出去。
等榕宁忙完这些,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朦胧的天际间早已泛起了鱼肚白。
沉榕宁这才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抽掉了似的,软软的躺在那里。
只要自家爹娘能送出去,但凡出京便是天高任鸟飞,萧泽再想抓到沉家人就没那么简单了。
至于她,仰仗着皇长子,在这后宫还不至于生死局。
此时她也不能和萧泽彻底闹僵,她从后宫发展起来,也终将在后宫结束这一切。
沉榕宁是不会离开这宫城的。
她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