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宝珠疾步走到了钱玥的马车边,里面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露出了钱玥那张妖娆华贵的脸。
宝珠躬身行礼道:“娘娘,王皇后的棺椁已经出了宫城,马上要上御街了,娘娘要不要一直送出去?”
其实在玥贵妃的执掌下,本来应该早早发丧出去的王皇后,又在景和殿里停灵多停了三天。
相比连灵堂都不愿意去祭拜的宁妃娘娘,玥贵妃已经做的是仁至义尽了。
此番宝珠不确定自家主子到底要不要再继续演下去。
钱玥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缓缓道:“送佛送到西,况且还是咱们尊贵的皇后娘娘呢,怎么能没有一个人送出城的?”
“固然王家因为江南科考舞弊案,已经成了大齐京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是该本宫做的事情,本宫就得好好做下去。”
“本宫这就将皇后娘娘恭送出京城!”
宝珠忙应了下来,转身吩咐下去。
贵妃娘娘出行,走的又是京城最繁华的御街,安全防护方面自然需要关注一些。
钱玥此番倒是不愿意将帘子放下来,她就是要让京城的百姓看一看,她这个贵妃如何做到仁行义至的。
钱玥越是这样明事理,越能将玉华宫的那位比下去。
她从今往后,也要象沉榕宁一样站在那高位处,欣赏人间的盛景。
五城兵马司的卫兵在前面开路,王皇后的棺椁缓缓经过御街,两侧的百姓纷纷跪了下来给玥贵妃行礼。
钱玥通过马车车窗看向道路左右两侧黑压压跪着的人群,那一瞬还真的有几分君临天下的意气风发。
想自己之前仅仅是个刚来京城的商户女子,钱家人固然再怎么有钱也脱不开商籍,总是低人一等的。
此番她这个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商户之女,却是高高在上,俯视芸芸众生,倒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呢。
钱玥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缓缓靠在了马车的车壁上,轻声低语道:“权力当真是个好东西呢!”
钱玥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眼眸微抬间突然脸色巨变。
她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后差点儿喊出来,只是那憋在嗓子眼儿里的话终究是卡在了那里,说不清道不明。
钱玥坐直了身子,两只手死死攀着紫檀木的雕花窗框,神色复杂,视线死死锁住了那个匆匆走进了一处茶馆的高挺身影。
那道高大的身影,她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便是在这后宫中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飘摇后,看到他,那一颗早已经沉寂的心,依然会剧烈地跳动。
钱玥死死盯着那个背影,直到那个背影闪入了一道窄小的门后,再也不见踪影。
钱玥瞬间着急了起来,忙探出了窗户,手指关节因为紧张太过用力,关节处都是一片青白。
“宝珠!宝珠!”钱玥声音急促。
后面跟着的宝珠听到主子一声声急切甚至凄厉的呼喊声,登时吓了一跳。
她忙疾步走到了马车边:“娘娘?怎么了?”
宝珠瞧着自家主子此时的脸色都微微有些发白,不禁狠狠吓了一跳。
钱玥一把拽住宝珠的手,声音都微微发紧,表情急切道:“传本宫的令下去,差人去查刚才御街上的那一处茶馆,便是那一处。”
宝珠顺着钱玥指着的方向看去,登时愣了一下。
这条御街上到处都是茶馆,毕竟京城里做生意的人多,谈生意,暗地里的交涉,等等诸多的场合都需要在茶馆里进行。
故而御街上三五步就能有一个茶馆或者是酒肆。
此番自家主子指着的那个茶馆便是这京城里众多茶馆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宝珠不晓得主子为何对这个地方这般的在意,也没敢问下去,便应了一声转身安排人手过去查看。
钱玥此番也不敢从送葬的队伍里分出来,去追踪沉凌风的踪迹。
况且追踪沉凌风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她如今在宫里头步步为营,身份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钱家早已经不是那个光做生意的家族,而是被她绑在一起的权力怪物。
她的兄长钱少禹如今被皇上任命为皇城司统领,脱了商籍,带领下的皇城司的那些暗卫们早已经成了皇上所信赖的心腹。
这一股力量是沉家不知道的,皇上明摆着用钱家来牵制沉家。
不过她倒是偷偷让自家兄长多留个心眼儿,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借助皇权特许让钱家的人也渗透进了朝堂和军务中。
此番沉凌风不该是带着沉家军撤走,如果走得快的话,应该是到了大齐与西戎的边地才对。
没想到竟然在京城看到了沉凌风,钱玥的一颗心狂跳了起来。
她必须得查清楚沉凌风此番偷偷摸摸留在京城到底在谋划什么。
这件事情也只能交给自己的大哥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沉家虽然是边军,能打,能抗,很厉害。
可在京城里,还是她钱家人的天下。
到了正午时分,日上三竿,王皇后的送葬队伍终于出了城。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