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玥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道:“莫说是沉凌风没带多少人,便是只他孤身一人,咱们钱家人多势众也奈何不了他。”
“你们都不了解他,也根本杀不死他,更别说是控制活捉。”
宝珠心头暗自嘀咕,怎么感觉自家主子说起沉凌风沉将军,倒是比沉家人还要自豪。
如今沉家和钱家已然分道扬镳,回不到过去那么好的关系了。
钱家从做下那件事情开始,与沉家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钱家之前从未涉足太多的朝堂,只是在江湖中的地位很高。
即便是这个地位,那也是钱家那位姑奶奶早些年打拼下来的。
如今钱夫人死了,纯妃娘娘也死了。
钱家身上束缚的那一道紧箍咒终于裂开了缝隙,勃勃野心在宫中玥贵妃娘娘的鼓舞下疯狂的滋长。
钱家人在体会到了权力的味道后,有些上头了。
谁说不是呢?
之前钱家再怎么样有银子,在江湖中也有些话语权,可面对哪怕一个小小的京官,再挺直的背都一点点佝偻下去,腰杆子不硬,挺不起来。
一句商户人家,将钱家所有的体面都能撕碎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钱玥是宫里头的宠妃,钱少禹是皇城司统领。
钱家也跻身于官宦人家,甚至是世家大族。
钱二叔钱修明如今便是身上没有什么官职,依着两个孩子给他挣出来的体面,京官见了他都得呼一声钱老爷安好。
宝珠小心翼翼看向自家主子,如今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皇上现下与沉家几乎是决裂了,而且与沉家的矛盾根本不可调和。
大殿下要想上位,就得从沉家的羽翼下将自己剥离出来,不然以后萧家的天下迟早变成沉家的。
萧泽杀死沉凌风的念头,从未有现在这般强烈过。
若是乘机将沉凌风扣起来,送给皇上,一朝便能登临权力顶峰,不受任何的限制。
“不!”钱玥缓缓摇了摇头,抬眸定定看向宝珠道:“告诉钱少禹,没有本宫的命令,绝不可轻举妄动,本宫亲自去找他。”
宝珠顿时惊了一跳,姑且不说自家主子身份特殊不适合私底下在宫外见外男。
况且私会的还是沉凌风,主子不会不知道大少爷对沉家二老做过什么吧?
沉家和钱家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状态,这个节骨眼儿上,主子想干什么?
可千万不可被人家反拿捏了,那就不好玩儿了。
宝珠忙低声劝道:“娘娘,沉凌风此人武功高强,行事狡猾,娘娘切莫以身涉险”
啪!
突然钱玥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宝珠的脸上。
宝珠这下子倒是被打蒙了,眼底顿时掠过一抹慌乱,跪在了钱玥的面前。
这些日子她跟在玥贵妃娘娘的身边,不晓得替娘娘办了多少差事,早已经是长乐宫贵妃娘娘的心腹大宫女。
即便是她将差事办得有些不尽如人意的时候,主子都没有怎么骂过她,此番竟是狠狠抽了她一耳光。
宝珠一颗心顿时慌了起来,是自己这张烂嘴,说了不该说的人
她怎么也跟着钱家人一样了,顺风顺水走了这些日子,有些得意忘形了。
别的人不清楚,她身为玥贵妃娘娘身边的心腹还能不知道吗?
沉凌风在娘娘心目中的地位几乎不言而喻。
她怎么好死不活的当着主子的面说起了沉凌风的坏话,这世上,哪怕是要杀沉凌风,也得自家主子亲自动手,任何人都不能。
钱玥冷冷看向了面前跪着的宝珠缓缓道:“什么时候本宫的事情,也轮得到一个奴婢说三道四了?”
“娘娘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宝珠突然抬起手狠狠抽自己的耳光,她下手可比刚才钱玥那一巴掌都狠。
若是贵妃娘娘一个不高兴,怕是她今日得死在这里。
宝珠用的劲儿很大,唇角都扇破了,渗出了血。
“够了!滚出去当差!”钱玥只觉得心力交瘁。
宝珠如蒙大赦,忙小心翼翼退出了青帏马车,紧着将主子交代下来的差事办了。
不一会儿,宝珠将钱家大少爷的书信送到了钱玥的手中。
钱玥打开信看了下去,随后将信纸凑到了取暖用的碳盆里烧成了灰烬。
钱家养的那些暗卫不愧是追踪的好手,这么短的时间内便锁定了沉凌风活动的地点。
钱玥此时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一边的宝珠乖巧地跪在了那里,此番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钱玥沉沉叹了口气,低声道:“帮本宫梳妆。”
宝珠登时心头一愣,这可是怎么说的。
好端端的竟是要重新梳妆打扮,这可是在马车里。
她也不敢忤逆了主子的心思,忙命人找到就近郊外的农户,弄来了热水,帮钱玥净了面。
之前为了掩人耳目,宝珠帮钱玥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看起来倒象是个小家碧玉的娇俏女子,仿佛时光又回到了过去的青春年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