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出去。”许念安说。
李晓兰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完,她朝许念安挥了挥手,转身快步向院外走去。
许念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她轻柔又欢喜的声音。
第二天下午下班后,许念安换下工装,用湿毛巾擦了擦脸和头发,骑车赶去了观前街。
许念安在采芳斋排队买了一斤酥糖后,又去副食店买了两瓶汽水。
买完东西,许念安骑车来到了大光明电影院门口,在路边停好自行车后,许念安看看表才5点55,比李晓兰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
许念安准备坐在路边等一会儿,却看到了李晓兰,李晓兰正在路边和一个陌生的黑瘦汉子说话。
许念安一看那汉子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他是黑市里倒票的。
竟敢在电影院门口倒卖,简直胆大包天。
不过,这些人常年干这个,一眼就能挑好自己的顾客,许念安心想,像李晓兰这种乖巧温柔的女生,我若是那倒票的,也肯定选她。
“晓兰。”许念安轻轻叫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
那黑瘦汉子见到骤然出现的许念安,吓了一跳,差点撒腿就跑。
李晓兰赶忙说:“你别怕,他是我朋友。”
“你来这么早呀。”李晓兰看着许念安笑笑,随即又带着一丝苦恼的说:
“最近大家都喜欢的《南海风云》买不到票了,这位大哥说他手里有,不过要五毛。”
这年代没多少电影,除了这今年新上的《南海风云》,基本都是些在厂里看了八百遍的《地道战》、《春苗》等。
这电影票,电影院是卖一毛五的,不过需要排队,还经常断票,现在竟被他们炒到了五毛。
许念安说:“五毛就五毛吧,我们就看这个。”
李晓兰想再看看,但许念安爽快的掏出钱,从黑瘦汉子手里买了两张电影票。
电影票是单色油印的,纸质粗糙,除了场次时间等信息,还印着各种“口号”。
这是七点的场次,时间还早,许念安和李晓兰坐在路边等着。
许念安把酥糖和汽水从车上拿下来:“还说我来得早你呀,饭都没吃吧?吃点垫垫吧。”
李晓兰俏脸微红,甜甜一笑:“谢谢还是你细心,我都忘了带吃的你也吃”
许念安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
电影开场前,二人排队检票。
检票员撕下副劵,用手电筒逐一核对座位号。
座位都是些大长条凳,环境简陋,好在这时候天气正好,等再过段时间天热了,给钱许念安都不想来。
看电影其实挺无聊,既不好看又遭罪。
电影正式开场前,全体起立,奏《东方红》。
终于等到电影开场了,许念安也开始打瞌睡了,李晓兰倒是挺有精神的,看的很认真,还时不时小声和许念安讨论两句。
许念安不想扫兴,撑着眼皮儿看完。
电影结束后,银幕上再次放起语录和口号。
看完电影,许念安骑车送李晓兰回去,李晓兰心情很好,坐在后座上轻轻哼着歌。
她说话的声音就已经很好听了,唱起歌来更好听。
许念安听的出神时,歌声戛然而止。
“你是不是不喜欢看电影啊?”李晓兰忽然问。
许念安笑笑:“喜欢啊。”
李晓兰抿着嘴笑了笑:“胡说,你刚才快睡着了。最近工作是不是很累啊念安哥”
最后这三个字,声音很轻,但许念安清淅的听见了。
李晓兰不再叫他许师傅,白天,许念安也是直接喊了她的名字,把“同志”两字去了,二人心照不宣的确立了关系。
最后这三个字,甜的能招蚂蚁,许念安心神摇曳,整理了一下思绪,解释自己在忙什么。
李晓兰听完嘱咐他注意休息,最后很小声的补了一句“难怪总等不到你。”
不知不觉到了巷子口,李晓兰轻快的跳落车,垂着头,低声问:“念安哥,这周末”
许念安笑了笑:“周末你来找我好吗?到时候我们再想去哪儿。”
李晓兰红着脸点点头,挥挥手走去。
第二天上班,许念安按照马建国的安排,到二车间巡检机器,刚走进车间,遇见张淑娟往外走。
上次食堂红烧肉那事,无疑是给张淑娟泼了一盆冷水,从那以后,她对许念安没了热情。
但看到许念安时,总是还有点愤愤不平,觉得许念安不识好歹。
今日撞见,张淑娟又剜了他一眼,许念安只作未见。
巡检完机器,许念安回了维修班,下班后,继续去研究二分厂那几台“老寿星”。
二分厂这几台“老寿星”,许念安觉得研究差不多了,详细的数据和修复方案,密密麻麻填满了自己的笔记本。
许念安打算再去研究总厂和一分厂的。
但总厂和一分厂的人,许念安基本不认识,许念安想到了马建国和刘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