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许念安接过话头:“二婶,你看这样行不行。帮,我们肯定帮,但不能象以前那样没个定数。我们得定个章程。”
许念安伸出两根手指,淡然自若的说:“第一,晓雨在叔叔阿姨这里,吃喝用度以及以后的学费书本,这些基本开销,叔叔阿姨先垫着。您以后家里宽裕了,能补贴一点是一点,实在紧张,我们也不强求,就当是伯伯伯母疼侄女。”
“但是,您也得常来看看孩子,不能把孩子扔这儿就不管了。”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代替妈妈在孩子心里的位置当然,若您希望晓雨变成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我们也强求不了。”
江萍闻言,气冲冲的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在咒我吗?我好好的,晓雨怎么就没妈了?”
许念安瞪了她一眼,提高了声音,缓缓说:“第二关于您家里的困难。”
江萍一听这个,立刻闭口静静听着。
许念安看着江萍:“每次您来,要么哭穷,要么说有急用,具体难在哪儿,我们也不清楚。”
“这样,下次您要是真遇到坎儿了,过来好好说,把难处摊开了讲。如果是正当急需,比如孩子生病,家里实在揭不开锅,叔叔阿姨,包括我和晓兰,能力范围内,一定帮。但要是为了别的不那么紧要的事,或者想占便宜,那对不起,这个口子不能开。”
许念安这话,把帮衬变成了基于真实须求的援助,又设立了明确的边界,防止江萍无穷无尽的索取。
李世峰和沉月枝被气糊涂了,反应过来后,觉得是这么个理儿。
这年头,家族观念重,兄弟姐妹就算各自成了家,但平时还是会互相帮衬的,若他们家真有事,不用说,李世峰也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无穷无尽的索取,就是另一回事了。
江萍一听,冷哼一声,看向李世峰和沉月枝:“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这位女婿的意思?”
李世峰长长舒了一口气:“我的意思。”
“好,好”江萍一阵冷笑。
许念安冷静的盯着江萍,继续说:“虽然是叔叔的意思,但日后执行的却是我们小辈。”
“所以二婶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找我们小辈吧。”
“毕竟,叔叔阿姨年纪大了,我们做小辈的,心疼他们,不希望今天的事重演。”
许念安顿了顿,冷冷盯着江萍,凑近了些,用几乎只有江萍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
“若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气坏了长辈,二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江萍一愣:“你敢威胁我,你算哪根葱啊!”
许念安脸上笑着,继续小声说:“他们一家当你是亲戚,我可不会。我只在乎晓兰,你若让晓兰不痛快,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许念安轻轻拍拍她的手,悠然的站了起来:“二婶,时候不早了,留下来吃个饭?”
江萍坐在那里,脸色变幻不定。
她虽然泼辣,但没什么依仗。
常言道,人穷志短啊。
许念安的话软中带硬,让她心里咯噔一下,她吭哧了半天,不情不愿的说:
“吃不下。”
说完悻悻的走了。
许念安看着李晓兰笑笑,又看着李世峰和沉月枝,躬敬的说:“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今天有些喧宾夺主了。”
“不过,我刚才的话是认真的,作为小辈,我不想看着你们气坏了身子。”
沉月枝看着许念安,温柔的笑了笑:“好孩子,阿姨谢谢你。”
“是啊,时候不早了,你们快进屋坐吧,我去做饭。”
李晓兰拉着许念安出了门,说去隔壁把晓雨接回来。
刚出来,李晓兰看着许念安问:“你刚才最后几句话,和二婶说的什么呀?我都没听清。”
许念安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警告了她两句,好话说完了,也得让她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李晓兰“哦”了一声,轻声说:“二婶虽然这样,不过二叔人挺好的,二叔叫李世峻,人老实本分,勤勤恳恳,在望江运输队干活”
李晓兰说起了她二叔李世峻。
这年头,在运输队扛大包确实不容易,干一天活,腰就直不起来了,而且工伤率较高。
眼下南苏市的运输体系以国营单位为主导,集体运输队作为补充,复盖了水路、公路、铁路各个领域。
李世峻所在的望江运输队,属集体单位,业务以码头搬运和短途运输为主。
码头运输,主要是指大运河码头上,煤炭,黄沙的装卸。
运河码头吞吐量巨大,工人也是实行三班倒工作制,工人日均搬运量超2吨,月工资大约35元以上。
短途运输稍微轻松一点,配备了板车、三轮车,主要是为市里的一些工厂提供货物配送。
李世峻工作不固定,有时在码头,有时参与短途运输。
许念安听完,对李晓兰说:“插队时,村里有个老中医,他做的药油效果特别好,无论是跌打损伤还是缓解疲劳的,他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