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呐喊、伸手拉扯。
入口内侧,是符阵师临时加固的冻土信道,通向卫城深处。
潮水般的获救者涌入!
数量远超预期,达到惊人的数百万!
扶老携幼、衣衫褴缕、眼神中混杂着极度恐惧与劫后馀生狂喜的人群,其中能够立刻投入战斗的精壮战士也有十馀万之众!
队伍中还跟着近百头体型庞大、甲壳伤痕累累却眼神温顺下来的岩甲龟,龟背上、龟腹下都挤满了妇孺和老弱。
妖魔的疯狂反扑也随之而来!
一支由数百晶甲战魔,和数千腐尸傀儡组成的精锐追击部队,突破了薛定岳箭雨的部分封锁,如同钢铁洪流般狠狠撞向落在最后的难民队伍!
魔气森森,菱锥闪铄着湮灭之光!
“盾阵!顶住!”
负责断后的裂风营什长疤脸秦正目眦欲裂,嘶声咆哮!
数十名裂风营士兵呐喊着,将新配发的“血纹盾”重重砸入冻土,盾牌上暗红纹路瞬间亮起,连成一片简陋却坚韧的光墙!
轰!
晶甲战魔的冲击如同巨锤砸落!
光墙剧烈摇晃,盾牌后的士兵口喷鲜血,虎口崩裂,数面血纹盾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腐尸傀儡的利爪疯狂地抓挠着盾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裂风营——死战不退!”
秦正脸上那道疤如同活过来的蜈蚣,咆哮着挥刀砍翻一头腐尸,鲜血溅了一脸。
更多的士兵顶了上去,用身体死死抵住盾牌!
高处的鹰扬卫不顾消耗,将仅存的“霹雳星坠”箭矢不要钱般射向追击的魔群内核,爆炸的火光暂时阻滞了魔兵锋锐!
碎石和冻土块也被城头的军民奋力砸下!
这用生命和鲜血争取的片刻喘息,终于让最后一批难民连滚带爬地冲入了信道!
闸门落下。
当最后一名浑身是血、搀扶着老者的裂风营士兵跌入信道,那道厚重的、铭刻着镇妖符文的玄铁闸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带着万钧之力轰然落下!
”咚——!”
巨响如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闸门隔绝了外界震耳欲聋的杀声、妖魔的嘶吼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污秽魔气!
信道内瞬间被一种劫后馀生的、带着血腥味的寂静笼罩。
“噗通!”
薛定岳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冰冷的闸门滑坐在地。
他身上那身玄甲早已遍布凹痕、腐蚀痕迹和深可见骨的爪印,左肩甲碎裂,露出里面翻卷的血肉,鲜血混着冰屑,顺着臂铠不断滴落在冻土上,迅速凝结成暗红的冰珠。
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剧痛,汗水混合着血污从额角流下,糊住了视线。
他艰难地抬起沾满血污的手,胡乱抹了把脸,露出一双布满疲惫血丝却依旧锐利的眼睛。
目光扫过闸门内黑压压一片、惊魂未定却又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感激的数百万张面孔。
衣衫褴缕却眼神开始燃烧战意的精壮半妖战士,紧紧抱着孩子、泪流满面的半妖妇人,须发皆白、浑身颤斗的老者,还有那些温顺伏卧、伤痕累累的巨大岩甲龟……
这些,都是他们拼死从魔爪下抢回来的火种!
他颤斗着手指,艰难地从怀中摸出那枚温热的传讯玉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嘶哑、疲惫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坚定与完成使命的释然,清淅地送入玉符。
“禀侯爷,清野已成!救回同胞三百八十万馀,战卒五十万三千皆可战!岩甲龟九十七头……”
……
闸门内巨大的临时安置区,此刻如同被点燃的油锅,瞬间沸腾起来!
“热水!热粥!这边!人人都有!”
“受伤的!快抬到这边来!青囊卫!青囊卫在哪?!”
“领毯子!每人一条粗葛毯!裹紧了!”
遗民司的吏员和卫城自愿的妇人、老者扯着嗓子呼喊,声音洪亮而急切。
几十口巨大的铁锅架在熊熊燃烧的符纹灶上,翻滚着热气腾腾、散发谷物清香的粟米浓粥,白色的蒸汽驱散着寒意和恐惧。
大桶大桶烧开的热水被迅速抬来,温暖着获救者们冻僵的身体和心灵。
“兵器!能拿得动刀的汉子,都过来!”
负责军械的尉官站在临时堆起的木箱上,声音洪亮如雷。
他身后,堆积如山的制式长刀在壁垒之光下闪铄着冰冷的寒芒。
精壮的半妖战士们排着长队,眼神炽热地看着分发到手中的长刀。
那沉甸甸的触感,冰凉而坚实,不再是脆弱的骨矛或石斧,而是真正的、属于战士的精铁之刃!
许多战士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刀身,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抑制不住地涌出热泪——
这是信任,是接纳,是赋予他们保卫新家园的权柄!
“我报名!算我一个!”
“还有我!给把刀,老子要杀光那些畜生!”
“银鳞大哥,算上我阿骨打!”
群情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