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阎解成这副样子,刘光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根本没打算搭理他。
阎解成见刘光天要走,赶紧挪动步子挡在他前面,搓着手,陪着更加卑微的笑脸,语气带着恳求:
“那个……光天,光天兄弟,别着急走嘛!”
“咱都是一个院里的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以前的事儿……确实是我阎解成做的不对,我混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行不行?”
“给我个机会……”
刘光天停下脚步,目光平静看着阎解成,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
“阎解成,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不就是现在街上扛包的活不好找了,没稳定收入了嘛?”
“刘光奇也靠不上了,是吧?所以又想起我来了?”
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之前干的那些事儿,是他妈人事儿吗?”
“按道理说,从小咱一个院里,哥几个一起在外面扒活、找零工,我刘光天有哪一次对不起你?”
“可你后面是怎么做的?”
“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情,现在还想来找我帮忙,可能吗?”
刘光天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最后的警告:
“阎解成,你年纪也不小了,大家都体面点。”
“我也不想说重话,就这样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阎解成,直接绕过他,带着光福和雨水就往院外走。
旁边的刘光福可不象他二哥那么能控制情绪,他是打心眼里讨厌阎解成,直接回过头,冲着阎解成就啐了一口,毫不客气地骂道:
“阎解成,你他妈就是活该!自找的!”
“你怎么有脸来找我二哥的?滚蛋吧你!”
阎解成憋屈得满脸通红,拳头都攥紧了。
说实话,被刘光天怼两句,他还能勉强接受,毕竟自己理亏,而且刘光天现在确实混得好。
但主要刘光福这小崽子才14岁,他阎解成现在都20了,被一个比自己小6岁的半大孩子这么指着鼻子骂,你说他脸上能挂得住吗?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张了张嘴,想骂回去,但最终还是一口气硬生生咽了回去,什么也没说。
其实刘光天两兄弟这个态度,他倒是能够理解,主要之前很多事情确实是他做得太混蛋,太不地道,人家现在不帮忙,甚至给脸色看,也是正常的。
另外,这两兄弟可不是以前那对可以随意拿捏、受了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的小可怜了。
这他妈两小子现在下手黑着呢。
他虽然年纪大点,但他们家几兄弟要是真跟刘光天两兄弟干起来,绝对干不过!
主要是刘光天跟刘光福都不是那种瘦瘦弱弱的,相反,这两小子都挺壮实。
反观他们老阎家几兄弟,营养没跟上,瘦得跟猴儿一样,真动起手来肯定吃亏。
就在阎解成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的时候,强子刚好从他家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干活用的手套,看样子是要出门。
阎解成象是抓到根救命稻草,赶紧换上一副笑脸迎上去:
“强子,你这是要去哪呀?”
强子看了阎解成一眼,语气平常地说:
“哦,我去纺织厂,那边今天有点卸布的零活,那边的主任跟我打了招呼,让我一早早点去。”
阎解成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因为强子现在做的这些零活,基本全都是刘光天之前介绍、或者靠着刘光天现在的关系维持住的。
虽然是零活,不算正式工作,但胜在稳定,日子过得比他们这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强多了。
反观他自己呢?
街上扛大包的活越来越难找,竞争激烈,还经常被克扣工钱,收入极其不稳定。
再加之现在各种物资供应越来越紧张,街道摊派的各种费用、家里要交的月钱也越来越多。
指望着街道办分配工作?
那更是遥遥无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于是,他舔着脸,带着近乎哀求的语气对强子说:
“强子……那个……能不能拜托你,就是……你去厂里面干活的时候,如果那边还需要人,你能不能……叫我一声?”
“拉兄弟一把?”
旁边的强子看着阎解成,摇了摇头:
“解成啊,不是我不帮你。第一,那厂里面的那些主任、管事儿的,我都不熟,没什么交情,这些都是光天之前给我牵的线,搭的桥。”
强子顿了顿,看着阎解成的眼睛:
“再者说,即便我以后能跟那些主任说上话,这事,我也不可能帮你。”
“光天没松口,我怎么能带你进去?”
“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儿有多过分,对光天他们兄弟有多不地道,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忙,我真帮不了。”
说完,强子也不再罗嗦,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大院,只留下阎解成一个人站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