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们都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真正见面——小龙的距离感还没有发/育完全,并不能理解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度究竟相隔多远,但她们却能够从亲龙们的眼神里看出,这绝不是出门飞几天就能到达的距离。
“我会想你的!”观棋打完哈欠,眼泪汪汪的说,“等下次见面,我给你带龙宫的特产啊!海虾、螃蟹都可好吃了,我还会同时拆四只螃蟹……”
话音未落,她脑袋一歪,直接在云中睡了过去。
在水镜消失的整个过程里,桑琳纳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流转的元素,龙尾失落的盘在身边,看起来比之前独自盯着巢外圆月的模样还要孤寂可怜。
宴席散去,大家的心里也会有相似的落寞感。
银龙很少参加宴席,因此并不能依靠自身经验做出判断,只能大致猜测桑琳纳的心态,毕竟她是喜爱交友和热闹的赤龙,跟自己这种独居且厌恶社交的银龙有不小的区别。
“交朋友的感觉怎么样?”他用龙爪轻轻捧起幼崽,让她小小的脑袋搭在自己尖锐的指甲上,“你喜欢那个孩子吗?”
他多少能猜到玄龙与白龙让自家孩子和桑琳纳结交的意图——毕竟为公为私,他们都不吃亏,兴许还能在未来得到赤龙的助力,以应对东方瞬息万变的局势——但对方既然没有恶意,他也就放任幼龙们自行交友了。
“喜欢!谢谢妈咪!”她跳了起来,随后张开翅膀起飞,绕着银龙盘旋几圈表示激动后,又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的头顶,小爪子摸上那纤长光滑的龙角,“妈妈,你的角可以长毛毛吗?”
银龙:“可以,宝贝。”
他随便用了个变形魔法,龙角立刻覆了层鹿茸一样的薄薄皮毛,桑琳纳感觉到爪下触感变化,喜出望外的把龙脸贴上去蹭蹭。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龙角很适合磨爪子。
小龙悄悄低头观察银龙,发现他的龙尾放松的搭在一遍,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于是伸出龙爪,在妈妈的龙角上抓了抓。
挠挠。
银龙没有反应。
挠挠,挠挠。
银龙翘起了一点尾巴。
挠挠挠挠挠挠——
“桑琳纳?”银龙的龙尾抬起,把作乱的幼崽半推半卷的带了下来。
桑琳纳看着那被划出数十道划痕的龙角逐渐在视野里变小,心虚的夹起了尾巴:“妈妈,我什么都没干哦。”
“撒谎不是好的品质,”银龙把龙角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又不轻不重的弹了她一下,以示惩戒,“你要做诚实的小龙。”
“嗷!”桑琳纳垂头丧气的说,“对不起,妈妈,我不该抓你的角。”
厄尔斯宽容的原谅了她,并且开始给她准备烤蔬菜。
幼崽的脸垮了下来。
“妈妈,”她一边不情愿的吐出龙焰,一边问道,“我可以和观棋见面玩吗?”
银龙:“你们现在不是在见面吗?”
“我想摸摸她的龙角,”桑琳纳说,“妈妈,我想出去玩。”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回到了这句话上。
白龙刚刚才说过,孩子需要活动空间——而龙的本性也时刻提醒他,幼龙不能一直待在直径不到一千米的龙巢里。
但…..
他狠了狠心,还是说:“等你长大些,好吗?”
“好吧。”桑琳纳啃着紫甘蓝,吃得鳞片都要变紫了,她恹恹的说:“蔬菜不好吃。”
幼龙看起来只是随口一提,被拒绝后也并没有继续纠缠,好说话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这让厄尔斯很是欣慰。
于是他又抓出一头小牛犊,破例让幼崽吃了顿加餐——这才让她开心起来,甜甜的喊着谢谢妈咪。
这句要求仿佛就这样被轻飘飘的一笔带过了。
但只是仿佛。
有这样一句话曾广泛流传在龙家长之间: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可惜他不善社交,而心大的白龙与玄龙也忘了告知这点,以至于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孩子是个乖乖的龙宝宝,从来没有坏心思。
实际上,桑琳纳刚刚盯着水镜发呆,并不只是因为心情惆怅。
他从未低估过幼龙的魔法天赋,但即便如此,他也一定预料不到——
幼龙正在尝试记忆水镜的元素构成——或者说,这种通讯魔法的施法原理。
尽管这小家伙知道,只要她一开口,妈妈一定会毫不保留的把施法的咒语、元素的应用统统告诉她,但那毕竟是大师级的魔法,以自己现在那连妈妈鳞片都打不破的元素储备量,想要将其释放出来绝无可能。
我太弱了,幼龙想。不能老是让妈妈累到。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龙宝宝;虽然依靠妈妈是她最原始的、被刻入传承记忆里的本能;虽然银龙的魔法水平已经强大到几乎没有什么对手……但不知为何,她依然觉得自己的妈妈不像表现出的那样健康无恙。
有时候,幼崽甚至会看到他身上隐约出现黑色的鳞片——虽然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些污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每当她想要开口询问时,话到嘴边却总会忘了自己要问些什么。
她其实已经算是自由散漫的赤龙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