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等了。”
郑直却没有吭声,不再理张荣。
又等了一会,几个反正的军官推举时才献门之人走了过来“天使老爷,对面就几百人,俺们一冲,他们就会逃跑的。”
郑直笑了笑“郑将军,你已经是首功了,稍安勿躁。如果此时冲进去,里边的乱兵没人指挥,伤到你家大王该咋办?”
那人一听,想了想,突然笑了“卑职愚钝,原来天使老爷早有打算。”
他叫郑向准,本贯东莱,与朴元宗同科武举中第。奈何因为不是两班尼出身,只做了一个兵曹从事官。昨夜乱贼兵变,他没份参与,却在今早被派到南门监军。然后得知城外是大明天使,就心动了。没法子,不久前郑向准因为小事得罪了云水君李孝诚。他原本没放在心上,毕竟大王对云水君等人一直都没有好脸色。偏偏今早他听人讲,这个云水君昨夜也参与了作乱。此人为人心思歹毒,向来睚眦必报。眼瞅着就要大祸临头,郑向准索性把心一横,带着一些信得过的人反了,将郑中堂迎了进来。
“那,刚刚好。”郑直看向远处。
郑将军一扭头,就瞅见对面有数百步骑跑向宫门,竟然还有女人。与此同时,郑直身后不远处,更多的各色人等在一个站在认旗下的大明文官带领下汇聚而来。片刻后,一骑脱离众人凑了过来。
“中堂老爷妙算,小臣幸不辱命。”金照景疾驰而来,距离郑直十余丈外勒马,跳下后跪拜道“按照老爷吩咐,拢共抓了二百人。”
郑直点点头,笑着从接替金辅,如今站在他身旁的郑墨怀里拿出一块金牌扔给对方“金将军约束士卒去吧。”
金照景接住金牌,应了一声,行礼后上马跑回队伍。郑中堂身旁的人他认识,一个外班武臣,根本不是两班贵族出身。只是有了这事,今后就难保不会抢位子了,他要赶紧准备。
郑直接过郑墨递过来的烟,不想此刻擎旗的万镗凑了过来,竟然想要为他点烟。郑直瞅着手忙脚乱的对方,却并未不满。美美吸上一口烟,看向对面。讲实话,目下的局面不是他预料的,可又远比他预料的局面要好太多。
郑直也没料到,单单九个人就能够掀起这般滔天巨浪。他真的只是打算走走过场,待被叛军拦住之后,耍耍威风,表明立场就行了。却不想,那些逆贼帮了他的忙。旁的地方李忄隆或许力有未逮,可汉阳附近各处的首领官都是对方信用之人。逆贼确实封锁了汉阳城,可如同京师一般,谁没有几个穷亲戚。于是拥护李忄隆的臣子就有人逃出汉阳城,将城内惨况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而乱贼前来勾连劝降之人以为大局已定,同样出言恫吓。再加上内外消息不畅,谣言满天飞。那些李忄隆的亲信没人领头,也就认命了。不敢当出头椽子,只能坐以待毙,祈求保命。
可郑直这不来了,于是纷纷杀掉劝降的乱贼使者,起兵响应。偏偏,他还用区区六个人打下了汉阳城大门。如此,就连开始准备做壁上观的墙头草也纷纷来投奔。而目下,郑直已经放弃了开始的筹划,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这个筹划虽然粗糙,却几乎唾手可得。目下唯一能阻止的,似乎只有老天爷了。
正胡思乱想间,金辅带着一队骑士凑了过来“走岔路了。”他已经瞅见了站在不远处,同样被众星捧月的程敬。老小子,挺能装。
“准备!”郑直也不在意,环视周围,扬声发令。如今,金辅已经不足为虑。
郑向准赶忙行礼,退后三步,开始一边往回跑一边对着他的同僚大呼大叫起来。
片刻后,数百弓兵以三才阵型来到进攻队伍最前方。每前进十步,依次向守卫昌德宫放一轮箭。
守卫昌德宫的乱贼本来人就不多,装备弓箭的也少,还击几次后,就狼狈的退进了宫门内躲避,再不敢露头。
“中堂何故掀起这场浩劫?”眼瞅着外边的乌合之众越来越近,昌德宫门内的朴元宗挤开惶恐的叛军,来到门外,不甘心的大声质问“下官所做,不就是……”
他承认小瞧郑直了,原来这段日子对方都是在伪装。原来人家不是想要置身事外,而是挖好了坑等着他们跳。原来人家根本不用从辽东调集大军挑起边衅,人家的大军早就遍布藩国。只等到此时,一呼百应汇聚而来。果然,能够十八岁就在天朝登堂入室之人,不简单,是他小瞧了天下人。可那又如何,俺们是黑的臭的,你也莫想孤芳自赏。
“住口!”郑直本能感觉朴元宗没有好话,轻踢马腹越众而出,同样来到阵前怒喝“休要多言,早早缴械,俺会代为求情,饶尔等性命!”讲完也不废话一挥手,一群武卒把数十人押到阵前,按在地上。
这数十人一个个的细皮嫩肉,看得出都是都是出身不错的,不过此刻颇为狼狈。因为有意羞辱,早就被剥去衣衫,袒胸露肉的跪在众目睽睽之下。悲愤者没有,全是惶恐者。奈何他们已经开不了口了,每个人都已经被拔了舌头。这当然不是程敬的意思,更不是郑直的意思,毕竟杀人不过头点地,却也不反对。彼此都已经亮刀子了,你都要杀人全家了,何必求全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