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起身凑到老太太跟前,为对方顺气“不过是骗吃骗喝的,请贺嬷嬷把人打发了吧。”
四奶奶余光扫了眼一旁的十奶奶和十七奶奶,果然二奶奶在老太太跟前也有体面。
贺嬷嬷看老太太不反对,行礼后,退了出去。心里也不由埋怨翟仁不周全。全家如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十六爷回来,怎么也要秘而不宣,问过老太太的意思再讲。待她到了前院,才晓得错怪了自个的男人,翟仁为即将启程的二奶奶、八爷和九爷夫妇安排人手去了,压根不在院里。
瞅了眼站在门房旁的锦衣华服青年,果然是十六爷,黑了,壮了。不等对方开口,抢先道“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了吧?我家十六爷如今还在真定戍堡呢。”边讲边不停给对方使眼色。
“”满心欢喜的郑佰沉默片刻,拱拱手“这里不是神武右卫郑指挥家?”
“我家是真定卫郑家。”贺嬷嬷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如此,打扰了。”郑佰转身要走。
“这位公子请留步。”贺嬷嬷却又道“既然是神武右卫的同袍,我家自然要以礼相待,总要用些酒菜才好。”言罢瞪了眼一旁不知所措的郑铁锤“你这酒蒙子,还不快让人安排。”
郑铁锤赶忙应了一声,转身就跑。这明明就是十六爷,他绝不会认错,估摸着是十六爷当年跟三老爷偷了何鲤鱼的堂客,让家里感觉丢人,才如此。
贺嬷嬷将十六爷引到偏院房间,不等开口,就被对方抱在怀里,顶在墙上“到底咋回事?”
贺嬷嬷慌乱的瞅了眼门口,低声道“如今多少人盯着咱家,老太太怕爷回来添乱。”
“你也信俺杀了何鲤鱼?”郑佰憋屈的问了一句。
“奴不信。”贺嬷嬷抚摸对方的脸“可爷确实冒失了,就算回来,也该提前通个气。”
郑佰郁闷的没吭声,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一进城就得到消息,十五姐的小姑子做了皇后,就啥都忘了。好在他带的人还留在客栈,否则就丢人丢大了。
自从去年,郑佰协助梅琏抢了梅岭港,短短几个月,就赚了万多两银子。这次他原本没打算回来,而是跟着梅琏的人到天津淌门路。却不想梅琏的人不靠谱,上月刚到就讲有要事得回去,郑百只好百无聊赖等在天津。这一等就是个把月,眼瞅着梅琏的人依旧没有消息,这才下定决心回来看看,顺便安排王氏,却不想旗开落败“俺娘她们咋样?”
“好着呢。”贺嬷嬷忍不住在对方后背乱抓起来“好着呢!”只是茫然的一再重复,却都不晓得郑佰在问她什么,更不晓得她在讲什么。
一切都起始于弘治十五年,郑佰来她这里打听老太太的私房。贺嬷嬷跟了老太太将近二十年,谨守本分,哪里会答应,不成想对方就给她下了药。自此以后,隔三差五的都要来折腾,贺嬷嬷哪里肯一错再错。直到郑百把主意打到了锦瑟身上,她才认了命。贺嬷嬷又没有天眼,当时的郑家虽然有了起色,却也只是吃穿不愁,更何况是嫁给三房,郑十六。
待第二年郑十六因为和十一姐的丑事被赶出郑家,继而又和他那不靠谱的爹偷了何鲤鱼的媳妇跑了。贺嬷嬷这才松了口气,特意去白衣庵上香拜佛。不过她终究对郑安父子的去向,是心存怀疑的。毕竟翟仁讲过,十七爷出去一趟,心硬了。当时郑佰想要坑十七爷,贺嬷嬷是一清二楚的。直到去年跟着老太太上京,得知郑佰跟何鲤鱼的媳妇生了一个闺女丢给三太太后又跑了,贺嬷嬷赶忙将在白衣庵求来的那些符箓全都毁了。原本以为,今后再也不会见到对方,却不想这个冤家又冒了出来。
“给。”待风平浪静后,郑佰提上裤子,从茄袋拿出一锭二十两金锭塞进贺嬷嬷手里“给俺讲讲,如今家里啥局面?”
神色疲惫的贺嬷嬷颇为意外,对方倒是比以前长进了不少。之前只晓得从她身上搜刮,如今竟然有了回头银子,看来是真的发了家。却就手放到一旁,边整理衣服边道“如今六老爷在南京已经是学士了,大老爷在老家升了实授指挥使。四爷更了不得已经是伯爵了,刚刚娶进来四奶奶,是会昌侯嫡女。三爷在淮安做了河道参将;二爷和十爷得了朝廷封赏如今都有了官身。十二爷就是赵家的表少爷已经认祖归宗,在锦衣卫做百户。十七爷如今已经做了阁老,大学士,都指挥使”
“啥啥啥?”郑佰听的一愣一愣的“虎哥封爵了?十七到底是做了阁老还是做了都使?”
因为一直在海上跑买卖,上陆之后就是和各地粉头厮混,他对于如今名满天下的郑中堂,真的不熟。旁人郑百都能接受,甚至郑虎臣封爵,他还高兴。唯独郑十七,咋可能?武官能入阁?能做大学士?比郑宽的学士还大?立刻以为面前的老货糊涂了。
“先帝特许的。”贺嬷嬷直接道“三太太的诰命也是十七爷求来的。”
她差点把六姐跟十二爷的事讲出来,却终究忍住了。这种话,还是让三太太自个讲为好。
“俺娘有诰命了?”郑十六顾不上郑十七了,赶忙追问“俺六姐,十三姐咋样?”突然记起贺嬷嬷讲的郑仟“俺三哥在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