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画面,是连日惊惧、伪装、重压之下濒临崩溃边缘的情绪闸门被瞬间冲垮却又强行缝合出的奇特产物。
劫后馀生的狂喜、持续紧绷后的虚脱、积压太久的委屈、失而复得的无措所有被囚禁的情绪岩浆般决堤,最终只能以如此怪诞又令人心碎的方式汹涌喷发。
郁尧空茫虚弱的眼神瞬间凝固在那张泪流满面的笑脸之上,那里面承载的千钧重量远胜任何痛哭控诉,象一把裹着柔软绸缎的利刃,狠狠扎进他同样混乱不堪的心底深处。
一种极其陌生的,如同烧融铁水的滚烫触感,猛地烫在心脏深处最柔软的部分,痛得他整个胸腔都痉孪般抽搐了几下,连带着牵扯到那狰狞的伤口。冷汗瞬间浸透鬓角,令他牙关紧咬,喉间溢出一丝闷哼。
痛楚让他神智更清淅了几分。
笨拙、急切、几乎是出自最原始冲动的动作,郁尧那只裹着软布、连接着数条细微管线的手猛地从毯子下伸了出来。
动作太大太仓促,引得毯子滑落大半,露出下面薄薄的病号服和其上监测电极的贴片胶布。他的手在空中因失控而微微颤斗了一下,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无措,带着一种生怕再次惊动眼前这个惊弓之鸟的小心翼翼,最终却又无比坚定地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