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建起了一座新的实验楼。王越泽站在空地上,环顾四周,有些怅然若失。
“小黄豆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他低声说。
“被学校对面小卖部的张阿姨收养了。”纪怜淮的声音平静,“活到老猫咪一只,寿终正寝。”
王越泽惊讶地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前几年路过,问过。”纪怜淮淡淡道。她只是偶然想起,便去问了。那只猫,是他们共同守护过的小生命。
王越泽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故地重游的淡淡怅惘与温暖交织,沉淀在心底。
中午,两人去了学校后街那家依旧开着的“老张维修铺”。
店面不大,堆满了各种新旧零件和待修的器械,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臭氧的味道。
老板老张是个头发花白,戴着多功能机械臂的老师傅。见到他们,尤其是看到王越泽扫描橱窗里那只静止的机械猫时,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
“哟,认识这小家伙?”老张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可惜啊,腿轴断了,能源线也烧了。修好后就在这儿看店,后来没电了,就歇着了。”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充电接口,“老型号,找不到适配能源了。”
王越泽走上前,仔细扫描着那只静止的机械猫。它的外壳有些磨损,但保养得很好。他从随身工具箱里取出一个微型接口转换器和一块高密度微型能源块,动作娴熟地连接、调试。
几秒钟后,机械猫黯淡的电子眼突然闪铄了几下,发出一声微弱但清淅的“喵呜”电辅音,尾巴轻轻摆动了一下。
老张愣住了,随即咧嘴笑起来,露出几颗金属假牙:“嘿!活了!小伙子有两下子!”
王越泽将能源块和转换器递给老张:“新型号,低功耗,理论续航五十年,给它用吧。”
坐在维修铺角落的小桌旁,吃着老张用老式电炉加热的速食面,听着店里各种器械运转的嗡鸣和老张絮絮叨叨的回忆,纪怜淮心底那片沉寂了许久的冰原,仿佛被这充满机油味的、真实的烟火气悄然融化了一角。
她低头吃着面,热气熏得眼框有些发涩。
“高一那会儿,”王越泽的声音很平静,象是在读取一段日志,“你第一次走进我家饭店,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款校服,头发有点乱,眼神象刚被强制重启的系统,带着未散尽的冲突痕迹。
我记得你点了一碗最便宜的合成面条,坐在角落里,数据交互请求全部关闭。我当时因为请假在店里帮忙,看到你的时候我俩刚好对上眼,尴尬得要死。”
“说真的,在那之前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事也挺牛的,明明是同班同学来着。”
王越泽陷入回忆里,打趣道:“你可能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倒是对你蛮有印象的。毕竟第一天上课就敢迟到的,可不多见,当时我就觉得:这人,够叛逆。”
“其实只是单纯地睡过了头。”
纪怜淮颇有些无奈。
说到这个“老生常谈”的事,王越泽忽地笑了起来:“所以那天你来我家店里的时候,看到我是不是很疑惑?”
纪怜淮的动作顿了一下:“确实,因为你好象一直都是好学生的样子。”
“后来你总来,有时候是逃课,有时候是放学。店里的智能系统记录显示你的营养摄入指标偏低,我妈就总给你多加一勺蛋白质膏。你一开始拒绝所有交互请求,后来”王越泽换上一种得意的笑,“还不是被我老妈做的菜征服了。”
纪怜淮抬起头看着王越泽,跟当年那个眼镜仔对比起来,也和一年多前还在顶级集团上班,拥有稳定而舒适人生的他对比。
她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被她卷进这个诡异世界,王越泽身上的一切不幸都不会发生。
“阿泽,对”
“哎打住,这种屁话你可别说,我会吐的。”
纪怜淮愣了一瞬,随即翻了个白眼。再看向王越泽的时候,两人同时大笑出声。
在食堂吃过味道熟悉却更精致的晚餐,两人告别便互相告别了。王越泽正好回店里帮忙收拾打烊,纪怜淮便乘坐他叫来的自动的士回家。
的士无声滑入夜色,城市的霓虹在窗外流淌,车内很安静。抵达小区门口时,郁尧颀长的身影已在街灯下等侯。
“顺利吗?”郁尧替纪怜淮拉开车门。
“恩。”纪怜淮落车,“你呢?”
“刚处理完后续报告。”郁尧自然地将她颊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流畅,“上楼?”
纪怜淮的公寓位于高层,视野极好。郁尧轻车熟路地找出茶具,泡了两杯香气清幽的茉莉花茶。落地窗外,城市夜景如星河倾泻。
两人坐在靠近窗边的沙发上,一时只有清茶氤氲的热气和窗外遥远的市声。
“和阿泽回学校感觉怎么样?”郁尧开口,声音低沉温和。
“像翻开了一本蒙尘的旧相册。”纪怜淮捧着温热的茶杯,看着窗外的光河,“很多以为忘了的细节,都还在。”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跑道上阳光的温度,操场边那排树的味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