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快要被激活了。”
王越泽的最后一句提醒让气氛更加凝重。郁尧看向纪怜淮,眼中带着询问。
纪怜淮微微颔首,指尖轻轻拂过隐藏在衣领下的微型传感器:“能量场确实在变得活跃,尤其是西北角那个方向,邪异感的浓度在升高。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在他们可能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找到确凿证据和突破口。”
计划再次确认无误后,一行人分为两组,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工业区的阴影中。西园寺团队带着必要的拍摄器材,走向角斗场那扇由厚重钢板制成、布满斑驳油漆和狰狞涂鸦的侧门,那里已有两名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眼神警惕、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携带了武器的守卫等候。郁尧和几名伪装成赌徒或维修工的外勤队员则分散开来,随着稀稀拉拉但神色亢奋的人群,从正门验票进入,他们的任务是内应、策应,并在必要时制造混乱或强行突入。
纪怜淮作为西园寺团队聘请的“特殊民俗文化顾问”,跟随着导演,坦然接受守卫审视的目光和简单的身份核对。西园寺的名气和他那份看似无懈可击的拍摄计划再次起到了关键作用,守卫在检查了设备(王越泽早已做了手脚,探测功能被完美隐藏)和证件后,挥手放行。
踏入角斗场内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浓烈汗臭、血腥味、廉价酒精呕吐物以及某种类似兴奋剂的刺鼻化学气味的热浪,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和成千上万人的疯狂呐喊,如同实质的墙壁般迎面撞来。这里的空间比“钢铁牢笼”更加压抑和拥挤,观众席如同蜂巢般层层叠叠向上延伸,几乎触及低矮且布满油污的穹顶,人与人之间摩肩接踵,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狂热的、近乎病态的兴奋感。中央的八角形擂台被高强度铁丝网牢牢围住,炫目的聚光灯将其照得如同舞台,巨大的全息屏幕上实时播放着擂台上血肉横飞的搏斗特写、不断跳动的惊人赔率以及极具煽动性的特效动画。整个空间就像一个即将沸腾的压力锅,充满了最原始的暴力崇拜和赤裸裸的金钱欲望。
纪怜淮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呼吸,玄珠在丹田内悄然加速旋转,散发出一圈微不可察的幽光,如同最精密的过滤器,将外界过于狂躁和负面的情绪洪流大部分隔绝在外,让她保持灵台的清明与感知的敏锐。她的共情力如同无数条无形的丝线,谨慎地避开普通观众那混乱而喧嚣的情绪海洋,重点向几个方向延伸:擂台上正在搏斗或等待上场的选手、通往后台的几条阴暗通道、以及那些穿着工作人员服装但气息阴冷沉滞的人员。
西园寺团队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阿杰扛起摄像机,镜头冷静地扫过疯狂呐喊的观众、擂台上激烈而残酷的格斗场面(一场垫场赛正进入白热化,一名选手被打得满脸是血,仍嘶吼着扑向对手),努力捕捉着这个地下世界的表象。录音师举着长长的挑杆,麦克风敏锐地收集着环境中的各种声音——观众的咒骂、欢呼,拳头击中肉体的闷响,骨头断裂的脆响。纪怜淮则拿着电子记事板,时而低头记录,时而与西园寺低声交流几句,目光却如同最敏锐的雷达,不断扫视着周围环境,尤其是那些能量异常波动的源头。
“左前方,那个戴着鸭舌帽、一直在角落盯着擂台却面无表情的‘观众’,他的意识波动非常平稳,平稳得不像活人,更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纪怜淮通过加密耳麦,用极低的声音向郁尧和王越泽传递信息。
“收到,图像捕捉,面部识别比对中……数据库无匹配记录,可能是伪装身份。阿泽,标记这个目标,持续监控。”郁尧的声音冷静地传来。
“明白。能量读数显示……嗯?很微弱,但确实有异常波动,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像是被刻意压制了。”王越泽回应道。
纪怜淮不动声色地继续移动,借助人群的掩护,慢慢向擂台后方靠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越靠近后台区域和那几个被标记为“禁区”的方向,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属于“痛苦契约”的能量残留就越发清晰和浓烈。如同黑暗中无声蔓延的蛛网,虽然纤细,却带着致命的粘性,将一个个灵魂捆绑、侵蚀。
机会在一个主赛间歇期出现。一名看似管事的工作人员(眼神同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示意西园寺团队可以跟随他进入后台,进行短暂的选手准备情况拍摄。这是之前协商好的部分,团队立刻抓住机会,跟着工作人员走向那条通往后台的、灯光更加昏暗的通道。
后台区域比前场更加混乱和令人窒息。狭长的通道两侧是简陋的、用隔板随意搭成的休息室和堆满各种器械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药油、消毒水气味,却依旧掩盖不住那股深层的血腥和绝望。一些即将上场的选手在做着最后的热身,有的眼神亢奋,不停咆哮;有的则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缠绕着手上的绷带;还有的蜷缩在角落,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纪怜淮的共情力敏锐地捕捉到,在这群人中,有几位选手的意识外围,如同被无形的荆棘缠绕,散发着那熟悉的、暗红色的、冰冷而扭曲的能量波动——他们是“契约者”。而且,他们的状态似乎比“钢铁牢笼”的影狼更加不稳定,能量波动时而沉寂,时而剧烈躁动,仿佛随时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