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无尽痛苦与暴戾,试图寻找其运行规律和薄弱点。
“痛苦……并非本源……扭曲的信仰才是……”她喃喃自语,玄珠光芒闪烁不定,时而幽蓝,时而泛起一丝奇异的、包容万象的混沌色彩。那暗红鬼爪在漩涡中剧烈挣扎,却仿佛被某种更高级的规则束缚,力量不断被分解、中和。
红袍祭司见状,又惊又怒:“竟敢亵渎主上的力量!”他再次催动骨杖,裂缝中又涌出更多能量,鬼爪体型暴涨,眼看就要撑破幽蓝漩涡!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或许是纪怜淮与地底能量的对抗产生了某种扰动,或许是红袍祭司强行开启通道的行为加剧了不稳定,裂缝深处那股苏醒的意志似乎变得更加焦躁和愤怒。整个裂缝猛地扩张了一圈,暗红光芒冲天而起,一道肉眼可见的、混合着实质能量和精神冲击的恐怖波纹,以裂缝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猛烈扩散!
“轰——!!!”
波纹所过之处,废弃的厂房钢架如同纸糊般扭曲断裂,地面被掀起层层土浪!几名靠得较近的邪教战士和突击队员瞬间被波纹吞噬,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化为飞灰!西园寺团队的撤离车辆被掀翻,众人死死抓住固定物,才免于被卷走!
纪怜淮首当其冲,幽蓝漩涡瞬间破碎,整个人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抛飞,重重砸在一堆废弃的管道上,玄珠光芒急剧黯淡。那红袍祭司也被波及,连接通道差点断裂,惨叫着再次吐血,气息愈发微弱。
“怜淮!”郁尧目眦欲裂,不顾危险想要冲过来,却被剧烈的能量风暴阻挡。
“老纪!生命体征急剧下降!能量护盾崩溃!”王越泽的声音带着哭腔。
地底传来的意志似乎满意于这次清场,吸力稍减,但那股精神污染和能量沼泽依旧存在。裂缝中,暗红光芒开始有规律地脉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上升。
纪怜淮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感到浑身骨骼如同散架,五脏六腑剧痛,玄珠传来的力量也变得断断续续。她看着那不断脉动的裂缝,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这地底存在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仅仅是一次无意识的波动,就让她重伤。
红袍祭司趴在裂缝边缘,喘息着,看着纪怜淮的惨状,发出沙哑而得意的笑声:“呵呵……哈哈哈……没用的……主上即将降临……一切都将归于永恒的痛楚……你是最好的催化剂……”
纪怜淮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依旧坚定。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重新凝聚玄珠的力量。她不能倒下,如果让这地底的东西完全出来,整个千禧城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那名之前被震飞、昏迷不醒的契约者“屠夫”。在刚才那场毁灭性的波纹冲击下,他竟奇迹般地未被直接命中,只是被掀飞到了更远的角落。
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纪怜淮的脑海。
地底存在的力量源于痛苦,而契约者是它力量的延伸和食粮……如果,能切断这种联系,甚至……逆转它?
她看向那脉动的裂缝,又看向奄奄一息却眼神狂热的红袍祭司,最后目光定格在“屠夫”身上。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这一步,将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纪怜淮的提议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众人濒临绝望的心湖中激起剧烈波澜。
“逆转契约?”郁尧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即便隔着通讯器,也能感受到他那份根植于理性认知的强烈质疑,“怜淮,这太疯狂了!‘痛苦契约’是直接烙印在灵魂层面的邪术,其结构之诡异、根基之恶毒,我们至今未能完全解析。强行逆转,且不说成功率渺茫,其反噬之力足以将施术者和受术者一同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脑海中闪过之前那些试图解除契约的失败案例,那些实验体意识崩解、肉体异化的惨状历历在目。
西园寺导演紧紧抱着怀中那台记录下无数真相与惨剧的摄像机,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他看向纪怜淮,声音沙哑而沉重:“纪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屠夫’……他双手沾满血腥,意识被污染浸透,甚至可能……早已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了。为了他,赌上你自身,赌上我们可能存在的、阻止更大灾难的唯一希望,这代价……是否太过巨大?”作为记录者,他见过太多黑暗,理智告诉他,牺牲个别已深陷泥潭者,换取多数人生机,是残酷却现实的选择。
王越泽那边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和仪器嗡鸣,他快速调取着所有关于“痛苦契约”的数据模型,语气焦灼而充满技术性的担忧:“老纪!契约的能量结构极其不稳定,像是个缠绕着倒刺的毒藤网络,强行剥离或逆转,会引起链式能量崩溃!而且它和地底下那玩意儿的连接太紧密了!你这边一动,下面那个大家伙肯定会有反应!这太冒险了!成功率……根据现有模型推算,低于百分之五!这简直是自杀!”
就连瘫软在地、气息微弱的“屠夫”本人,那空洞死寂的眼眸深处,似乎也因纪怜淮的话语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波动,是恐惧?是抗拒?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对彻底解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