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弟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也连忙开口,“弟子前几日去溪头村收灵谷,路过村后废弃的土地庙时,也…也闻到一股怪味儿!跟赵师兄说的有点像!当时没在意,以为是庙里死老鼠…现在想想…”
“土地庙?” 刘执事的目光瞬间锐利如鹰隼,“具体位置!”
“就在…就在溪头村西边二里地,靠近乱葬岗那片老林子边上…” 瘦高个弟子连忙回答。
刘执事霍然起身!脸上阴晴不定。黑色莲花、甜腻腐香、土地庙、乱葬岗…这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一个极其不详的名字瞬间浮现在他心头!
他猛地抓起桌案上那半截断裂、顶端镶嵌着白玉的戒尺(自从上次断裂后,他一直带在身边),在手中无意识地、烦躁地转动着。白玉尺头在他指间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张阿牛!” 刘执事突然点名,目光如电射向角落。
“张阿牛”身体一僵,连忙上前一步,深深躬下腰,声音带着原主特有的惶恐:“在…在!执事大人有何吩咐?”
刘执事盯着他蜡黄的脸,眼神锐利,仿佛要将他看穿:“我记得你负责后山寒潭外围几处药圃?那附近,最近可有什么异常?比如…不该开的花?不该闻到的味儿?”
“张阿牛”心头猛地一跳!魔魂深处警铃大作!寒潭?这老东西怎么会突然联想到寒潭?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不…不可能!自己隐藏得很好!他强行压下翻腾的魔念,脸上堆满惶恐和茫然,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没有!回执事大人!小的每日就是除草、浇水…除了冷点…没…没闻到啥怪味!也没见过啥怪花!小的胆子小,不敢乱看乱闻…”
他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带着畏惧,抬眼去觑刘执事手中的戒尺和脸色。
就在他抬眼的瞬间!
刘执事正烦躁地转着戒尺,那白玉尺头在他指间翻飞。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心神不宁,只听“啪嗒”一声轻响!
那寸许长的白玉尺头,竟然再次从断裂处脱落!打着旋儿,直直地朝着躬身低头的“张阿牛”面门飞来!
电光火石之间!
“张阿牛”瞳孔深处那抹暗红幽光猛地一闪!一股源自魔尊本能的、对于袭面之物的暴戾杀意瞬间涌起!他几乎要本能地调动魔气,将这该死的“暗器”连同那聒噪的执事一起碾成齑粉!
理智!强行压下!
不能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阿牛”脸上瞬间堆满了惊恐和笨拙,如同吓傻了一般,非但不躲闪,反而手忙脚乱地、笨拙地伸手去挡!动作夸张而僵硬。
啪!
那温润的白玉尺头,不偏不倚,再次砸在了他下意识抬起格挡的手背上,然后弹开,掉落在他的脚边。
“哎哟!” “张阿牛”适时地发出一声夸张的痛呼,捂着手背,一脸惊魂未定。
刘执事看着再次脱落的尺头,又看看“吓傻”的张阿牛,烦躁地挥挥手:“废物!捡起来!滚去伙房,催他们赶紧把今日的灵谷粥熬好!山下那些村子的老弱妇孺,怕是都吓破了胆,让人送些热食下去安抚!快去!”
“是!是!谢执事开恩!” “张阿牛”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飞快地捡起脚边的白玉尺头,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还给刘执事。
指尖再次触碰到那温润的玉质尺头。
嗡!
一丝比上次更加清晰、更加精纯的、属于刘执事本人的气息——其筑基中期的浑厚土系灵力、长期执掌外务形成的威严意念、以及此刻因山下异变而生的烦躁心绪——如同涓涓细流,再次透过指尖的接触,涌入“张阿牛”识海深处的魔魂!
王玄风的残魂贪婪地汲取着这缕气息!如同干渴的沙漠旅人尝到了甘霖!这缕气息,不仅仅是大补之物,更让他清晰地感知到了刘执事此刻的焦虑和…对山下那“黑色莲花”的忌惮!
一个更加清晰、更加阴毒的计划,在魔魂深处疯狂滋生!这截尺头…这缕气息…山下那些无用的凡人孩童…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张阿牛”唯唯诺诺地退下,低垂的眼帘下,那抹暗红幽光,闪烁着冰冷而兴奋的光芒。
后山,主峰广场。
玄龟依旧占据着阳光最好的位置,巨大的龟甲被晒得油光发亮。它惬意地眯着绿豆眼,巨大的头颅搁在前肢上,鼻孔里发出悠长而缓慢的呼吸声。背甲上那几行歪歪扭扭的“保命三百条”和“别惹鸟”,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引来远处弟子们持续的、敬畏又困惑的注目礼。
这时,陆仁贾和欧卫一前一后,脚步匆匆地穿过广场边缘,朝着议事殿方向赶去。两人显然也收到了山下村落异变的消息,脸色都有些凝重。
“陆师兄,你说山下那事…真是妖物作祟?黑色莲花…听着就邪性!” 欧卫小声嘀咕,怀里还隐隐作痛,冰火交织的余威未消。
陆仁贾摸着下巴,小眼睛精光闪烁:“不好说…但肯定不是小事!能让刘扒皮那老油条都变了脸色的…嘶,等等!” 他忽然停下脚步,鼻子使劲嗅了嗅,脸上露出极其古怪的神色,“欧师弟…你…你身上啥味儿?咋这么…这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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