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多法师塔,主席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奥兰多城的繁华景象一览无馀,但此刻,窗边伫立的艾伦戴尔公爵却无心欣赏。
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霾。
瓦莱里乌斯,法师塔本月的轮值主席,同时也是塔内备受敬畏的塑能系首席教授,正悠然地品着一杯精灵产的月光葡萄酒。
他那双因常年研究爆裂火球与连锁闪电而略显疲惫的眼睛,此刻却清澈如初。
对于公爵的怒气,他似乎早有预料。
“瓦莱里乌斯,我的耐心快要耗尽了。”公爵的声音低沉,如同夏季暴雨前的闷雷,“我的女儿,芙蕾雅,在你们法师塔势力范围内的旧墓园,险些丧命!”他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直刺向安坐在华贵高背椅上的大法师。
大法师闻言,优雅地放下水晶高脚杯,杯中残馀的酒液在魔法灯火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艾伦戴尔公爵,请息怒。”
他的声音平和,带着学者特有的从容,“对于芙蕾雅小姐在旧墓园的不幸遭遇,法师塔深感遗撼。任何威胁到奥兰多市民,尤其是象您这样尊贵家族成员安全的事件,我们都会严肃对待。我已经下令,对旧墓园的异动展开最彻底的调查。”
“调查?”公爵冷笑一声,踱步到大法师面前,居高临下,“那座复活的石头疙瘩——艾格诺思的雕像,我听说是它亲口说出了些名堂,瓦莱里乌斯。那些在场的幸存者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什么古老的邪恶,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大法师,每年拨给你们法师塔那笔不菲的赞助,可不是让你们用来‘遗忘’这些潜在威胁的。
瓦莱里乌斯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却冷了几分。“艾格诺思的雕像活化,甚至…开口说话…这的确是令人深感不安的异象。或许是某个被遗忘的古老附魔,被那片土地常年累积的死灵气息意外激活,从而仿真了其创造者生前的些许意志。但若要将此等同于艾格诺思大法师本人的复苏……那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公爵大人。”
公爵心中冷哼一声,没有点破自己派人暗中探查过那座被遗忘的墓穴。
“或许吧。”他语气莫测,“但一座‘会说话的雕像’,差点要了我女儿和护卫队长的性命,这总不是一句‘意外激活’就能轻易揭过的。你们法师塔那些被遗忘的角落里,还藏着些什么惊喜,瓦莱里乌斯?”
大法师沉默了片刻,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
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眼中闪过寒光,之前那副谦和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高阶施法者的的威严。
“公爵大人,”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冰冷的警告,“奥兰多城能够维持今日的繁荣与秩序,离不开法师塔与各大贵族家族之间的默契与……‘理解’。有些古老的秘密,最好让它们永远尘封。过度的好奇心,有时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脸上重新浮现出礼貌的微笑:“当然,关于旧墓园的调查,法师塔一定会给您,给艾伦戴尔家族一个合理的解释。请您耐心等待。”
话音未落,瓦莱里乌斯的身影便在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中凭空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奥术能量残馀。
艾伦戴尔公爵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大法师那句轻描淡写的警告,就象冰冷的蛇信,舔舐着他的神经。
他当然有自己的力量,但奥兰多法师塔…它的根基深植于整个王国甚至世界的阴影之中,远非一个世俗贵族能够轻易撼动。
那些壁画…还有石棺上诡异的符文…公爵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
瓦莱里乌斯显然知道些什么,却在刻意隐瞒。
他会等待,但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与此同时,奥兰多下城区的某个廉价旅店里,夏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
过去这一周,他和塞拉的日子过得堪称“充实”。
为了等待芙蕾雅那边关于狮鹫羽毛的消息,他们接了不少冒险者工会的低级任务。
“塞拉,说真的,我快吐了。”夏林一边抱怨,一边熟练地将大蟑螂头颅穿成串,扔进旁边的麻袋,“咱们好歹也是手刃过兽人,还顺手柄一个古代法师的石头脑袋当棒球打的‘资深冒险者’了,怎么又干回了这种清理城市垃圾的活儿?”
塞拉靠在发着霉味的枕头上,仔细擦拭着她那两把泛着幽光的匕首,闻言,只是从面纱后发出一声轻哼:“金币可不会嫌弃它的来源,人类。而且,”她抬起头,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中闪铄着戏谑的光芒,“看着你跟那些小贩为了几个铜板争得面红耳赤,倒也不失为一种独特的娱乐。”
夏林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她斗嘴。
这些天虽然干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杂活,比如帮面包店老板驱赶偷面包屑的顽童,或者给某个喝醉了的码头工头“物理醒酒”,但他的实力却在不知不觉中稳步提升。
每一次挥剑,每一次闪避,每一次与那些地痞流氓或者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