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璃月港内人声鼎沸,筹备请仙典仪的热闹气氛弥漫在每一缕空气里。
逸尘和申鹤并肩走在熙攘的街道上,与周遭的喧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
申鹤依旧是一身素白,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她不曾理解也无心关注的繁华。
她的注意力,更多地落在身旁的逸尘,以及他递过来的各种新奇吃食上。
糖画、摩拉肉、烤吃虎鱼逸尘买什么,她便接过来,小口品尝,味道于她而言并无太多意义,但师弟献宝般的眼神,让她觉得这些东西似乎也还不错。
她手中拿着的糖画是一只仙鹤造型,晶莹剔透,她只是看着,并未立刻去吃。
逸尘自己则抱着一包刚出炉的莲花酥,吃得嘴角沾着碎屑,一边走一边兴奋地东张西望。
眼看日头渐高,他忽然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情,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转头对申鹤说道:
“对了师姐,忘了跟你说,”
“今天不回奥藏山了!而且以后也只是偶尔回去看看。所以——”
他顿了顿,伸手指了指那些鳞次栉比的屋舍楼宇,脸上是开始规划未来的神采:
“我们还得在璃月港里,找个房子住下来才行!”
“”
申鹤闻言,脚步微微一顿。
手中那支仙鹤糖画的翅膀尖端,在她无意识的力道下,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嚓”的脆响,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痕。
不回去了?
偶尔回去?
这几个字在她心中缓慢地重复了一遍。
她抬起眼,看向逸尘,目光依旧平静,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沉淀、凝结。
对她而言,“家”的概念,在过去的岁月里,几乎等同于奥藏山上那个清冷的、有师父和师弟在的洞府。
那里是她修行、压制煞气、以及等待师弟归来的地方。
如今,师弟说,不回去了。
要去寻找一个新的、属于他们两人的“房子”。
她的视线从逸尘脸上,缓缓移开,扫过那些陌生的、由砖石木材构筑的“屋檐”。
这些凡人的居所,千篇一律,没有洞府的清灵仙气,没有熟悉的寒玉床,没有她打坐时面对的那面石壁
但是
她的目光最终又落回逸尘那张充满活力、正在畅想着“新家”的脸上。
只要有师弟在
这个认知,如同一个绝对的前提,瞬间覆盖了所有对环境变迁的不适与茫然。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只有了裂痕的糖画仙鹤,指尖轻轻拂过那处裂痕,然后,将它递到唇边,小心地咬了一口。
甜味在舌尖化开,带着一丝麦芽的焦香。
“好。
她轻声应道,仿佛只是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师弟决定便可。”
对她而言,所谓的“家”,其核心定义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从某个固定的地点,锚定在了某个人身上。
洞府也好,凡人的房屋也罢,甚至是露宿荒野都无甚区别。
重要的是,与她共享那个空间的,是谁。
她向前走了两步,与逸尘靠得更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他臂膀传来的温度。
“有师弟在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街市的嘈杂,清晰地落入逸尘耳中。
“即可。”
逸尘听着师姐这近乎依赖的话语,看着她平静无波却无比认真的眼神,心头一热,责任感爆棚,用力点头。
“嗯!师姐放心,我一定找个好房子!”
寻找一个凡尘屋檐的过程,就此开始。
而对这个屋檐未来的女主人而言,屋檐本身毫无意义,她所需要的,只是屋檐下,那个永远不会再次离开的身影。
奔波寻觅了一整天,眼看夕阳西沉,逸尘和申鹤终究没能立刻找到合适的长期居所。
璃月港虽大,但想在短时间内寻得一个既合眼缘、又适合两人的宅邸,并非易事。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先寻了一间看起来颇为气派的客栈暂住。
“掌柜的,两间上房。”
逸尘走到柜台前说道。
掌柜的抬起头,脸上堆着歉意的笑容。
“哎哟,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今日恰逢典仪前夕,客人爆满,这上房就只剩最后一间了。您看”
逸尘闻言,眉头微蹙,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申鹤。
孤男寡女共居一室,终究有些不便。
他正犹豫着是否要换一家客栈问问——
“——哦?只剩一间了?那还真是巧啊。”
一个带着些许慵懒戏谑意味的年轻男声忽然从旁边插了进来。
逸尘和申鹤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劲装、戴着半边面具的橙发青年不知何时凑到了近前,他脸上挂着看似爽朗、眼底却藏着锋芒的笑容,正是愚人众第十一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
公子仿佛没看到逸尘瞬间戒备起来的眼神和申鹤骤然冰冷的视线,他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