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算账,姚令月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钱钱钱钱,干什么都要钱。
不如把她卖了得了。
田里还没到收割的时候,粮食还是得出门买,幸好家里还有一头牛,平常还能租出去耕种。
姚令月眸光一闪,她如今穷成这样了,是不是能问系统借点?
琼华见姚令月神思不属地往灶膛里添柴,差点燎了手,心下一惊想将她的手拢起来:“月娘你小心手啊。”
姚令月却起身出了门。
“哎,去哪?”琼华忙不迭地跟上,亦步亦趋地追在她屁股后头:“不看着灶火吗?饭会糊的……”
姚令月不知道天上的仙子下到凡间该吃什么,只是吃蒸饭还是有点干巴了。
院子里的角落有一小块地,之前她去隔壁借了些菜种,几个月过去也长了些新鲜菜。
“你割禾苗做什么?”琼华蹲在了姚令月身边,看她用小镰刀割下了一小把绿油油的叶子,伸手拦了拦:“才刚冒尖,割了多可惜。”
姚令月解释:“这是韭黄不是禾苗,等会可以跟鸡蛋一起炒着吃的。”
春韭是时鲜的菜,一夜雨后就能冒出了一大截。
琼华脸一红:“原来是韭黄,我分不太清。”
姚令月抖了抖根子上的泥。
琼华刚丢了人蹲在那不肯起身,只伸出一只手来,掌心朝上:“饿得腿软了,你拉我一把。”
姚令月无奈,把手递过去——
没想到却在他快握上的时候迅速把手抽走,哈哈大笑着跑回了屋里。
琼华气得追上去:“你就欺负我吧!”
灶台上还剩了半罐子猪油,姚令月舀了半勺下去,放了两颗鸡蛋炒散,油花滋啦一下炸开——!
金黄的蛋液瞬间蓬松,出锅时满屋油香。
翠绿的韭菜过油和鸡蛋搅在一起翻炒,鲜灵得很,最后撒上把切碎的小葱,相当下饭。
饭桌上,琼华捧着筷子戳碗里的米粒,很是斯文。
不过才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碗,推过来给姚令月看:“月娘,这米里还裹着壳。”
姚令月用筷子头挑出那粒带壳的米:“脱壳没脱干净,现在干净了,吃吧。”
琼华捧着碗一点一点扒拉着吃,小声抱怨:“天庭的仙果汁水丰盈,不像这个,拉得嗓子疼……”
“下回淘米多筛两遍就是了。”姚令月头也没抬。
“天庭的仙露也都是满满清气,不似人间的水,好硬。”
“毕竟是井水,凑活喝吧。”
“那床褥也……”
姚令月将碗一撂:“我这寒舍怕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见她生气,琼华瘪着嘴攥着筷子不说话了。
本意是想让她多心疼心疼自己,不都说女子怜弱,怎么到他这就不管用了?
反倒把人惹恼了。
他不肯低头,姚令月性子也冷不肯哄。
过了好一会儿,琼华才搬着小板凳,一点点蹭到她身边,把空碗递到她眼前:“你看,我都吃干净了。”
碗底光溜溜的,连一粒米都没剩。
姚令月心一软又给他盛了半碗饭,还夹了一筷子韭菜鸡蛋放进他碗里:“别只吃米。”
“韭黄有味道——”
“好了不许说了。”姚令月掐住他的嘴,掌缘处挨蹭的脸颊温热又软绵。
直来直去的性子,也太容易罪人。
琼华想起什么朝窗边招了招手:“给啾啾也倒点米,它也饿了。”
“吃粟米行吗?”姚令月找了个小碟子,倒了些进去。
啾啾昂着脑袋,没有动。
直到琼华把碟子往它那边推了推,它才扑棱着翅膀飞过去。
跟琼华的挑剔不同,啾啾倒是对粟米爱得紧,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姚令月托着脑袋看一人一鸟吃得专注。
恋爱脑害人,好好的仙子不做跑来跟她吃糠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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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算着趁今日天色好往镇上跑一趟,补一补家里的米面,再买些杂货。
最好再去针线铺子扯些布料回来,不买成衣又省一笔!
灶房的饭桌因为经年的油烟,浮着一层黑润润的光。
姚令月的目光飘着飘着就落到了琼华搁在桌面的手腕上,白晃晃地网住了她的视线。
指如削葱根。
握着竹筷的指节泛着粉,时不时夹起一点米送进嘴里,宽松的袖管翻起,露出底下一截莹润的肌肤,顺着盈盈线条往里延伸……
——停!
姚令月坐直身子挪开眼:没出息。
先前路过田间野地时也听过些细碎的声响,有年轻小郎抵不住情娘的软磨硬泡跟人偷偷在林子里寻欢,声音高高低低。
那会她没有一点旖旎心思,只想着天还没暖透,这对野鸳鸯也不怕冻出个好歹。
如今看她也是俗人一个。
晴日暖风穿帘而过,日头一升,便落下一地碎银般的隙光。
姚令月背对着厨房门,斜斜晨光打上去,映出她脸上细微的小茸毛。
琼华原本盯着云英叨米吃,不知何时又落到了姚令月低垂的眉眼间。
借着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