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了自己一下:“好不容易要问出口了,怎么偏挑这个时候来?真讨厌!”
开了门,站着是村长李江,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您这是?”
李江给她介绍:“这是你琴姨,是李萍她娘。”
“哦~”姚令月明白了,将人让进来:“进来坐,进来坐。”
心里却犯嘀咕:大早晨的,总不能是来兴师问罪的吧,不过她打李萍那事儿可是她占理。
李萍她娘不是来问罪的,是来赔礼的。
手里还提着一篮子鸡蛋、两包点心,李萍虽然不学好,但她娘却是个讲理的人。
姚令月将人引到院中枣树下坐下:“琴姨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姚姑娘长得可真端正,比我家萍儿好不了知多少,”李萍她娘满脸堆笑,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又叹气道:“我都没脸来,唉……”
“家里男人没见识把孩子娇惯坏了,整日招猫逗狗,这不我听说了昨日的事,这才特地上门来替她赔个不是。”
李江也在一旁埋怨:“李萍也不小了,整日没个正形算什么样子,你也是,怎么就由着妹夫惯坏了孩子,男人家家的养不好女儿,养出一身坏习性。”
“是是,这回可不能由着她爹没分寸了。”
李萍她娘在生两个男儿后才有了李萍,她爹便格外疼惜家里这个独苗苗。
李萍她娘每日得伺候家里的地,家里大大小小一概不管,等李萍长大了才发现,孩子养成了这么个狗都嫌的脾气。
像今天这样上门赔礼,也不是第一回了。
李江今日是来说和的,便两头劝,又对姚令月道:“如今李萍也算吃了教训,你也别跟她计较了。”
姚令月笑眯眯地给二人倒了茶:“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是琼华受了惊如今也好了,只是琴姨回去还是得好好说说她,女子大了,怎么能不知事呢?”
她那日一脚将李萍踹下田埂怕是,还折了对方的胳膊,估计得有几天下不来床。
李萍她娘不住点头:“是哩!正好我也给她寻了门亲事,等嫁过来让她夫郎管着她去,成了家也能收收心。”
李江点头:“孩子还小,若有个小男人管着操持里里外外,你也省心了。”
姚令月但笑不语:十八了还算小?
见事情说开了,李萍她娘将东西方下就要起身告辞。
“不再坐会儿了?”姚令月象征性地客气了一句。
“不了不了,地里还忙着呢。”
姚令月将人送出门,回来时见村长还在枣树下坐着,乐呵呵道:“侄女,你这茶不错,比那茶叶末子香多了。”
“特意去镇上买的。”姚令月在她对面坐下。
余光瞥见琼华正偷偷摸摸露出小半张脸,正扒着厨房门接着偷听二人说话。
见她看过来,又悄摸摸躲了回去。
姚令月问道:“江姨,您是不是有事儿要跟我说?”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儿坐坐了?”
“怎的不行,江姨何时想来都行。”
村长李江与姚大娘有旧交,不然当初也不会搬到李家村来。
姚大娘死后的白事,也是李江帮着办下来的。
今日她来是听说了村里的风言风语,怕姚令月真领回一个来路不干净的人吃了亏:“那事缘由我也听说了,不是姨非要说你,你年纪还小喜欢模样俏丽的男子不算什么,但要成家还是得娶个良家子,能为你操持里里外外,穿衣吃饭都得有个贴心人才好。”
跟来路不明的人勾搭不清,真成第二个李萍了?
“您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江姨,”姚令月正色道:“我那日说的都是真的。”
然后开始一本正经地瞎编:“琼华是我表弟,我与他的婚事还是我娘在世时定下的,他家里遭了灾这才提前来投奔我,不是什么来路不干净的人。”
李江恍然:“我就说你不是那不着四六的人,既然是你娘定下的婚事,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他家既然遭了灾,想必没什么嫁妆帮扶你呀…”
姚令月浑不在乎,自顾自喝茶:“我自己都一穷二白还背着债,出不起聘礼,哪里好要求别人呢。”
这话李江却不赞同:“好男儿出嫁必是要有嫁妆的,那是给他自己娘家长脸,这聘礼又不是必须的,不然不成卖儿子了?”
“您说的都对,但我本也不求什么,”姚令月岔开话题:“兴许过不了几日,江姨就要喝我的喜酒了。”
“那感情好,你也是大人了心里有数就行。”李江原本是想把自家的儿子嫁给她的,可惜姚令月不肯入赘。
她没亲眼见过琼华,只当对方不过是个清秀些的男儿,既是长得齐整,娶回家里来日日看着也舒心。
琼华没成想竟然偷听到姚令月说起要与自己成亲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抱着膝盖,呆呆地窝在门后。
是真的。
直到胸口传来擂鼓般的心跳,好似被甜稠的蜜包裹,他这才欢喜地仰头:“啾啾你听到没,月娘说要娶我做她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