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瞪着张氏:“看看你调教的好奴婢!整日搬弄是非,挑唆的家宅不宁!仆妇无礼,正是你纵的。”
说罢,他又对陆昭若温和道:“昭若这三年委屈你了,为父知道你一片孝心,也知道你想求离,一是沉家上下全靠你,你累着了,二是仆人对你无礼,更是胡扯造谣,今日之后,谁若对你再无礼,你作为主母,可以将他们发卖去。”
陆昭若故作微恐:“媳妇不敢,日后要是仆人无礼,我会向阿翁说一声,自是不会随意发卖。”
沉青书笑了笑,还是以往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又说:“还有,那贱婢的话,一句也莫往心里去,我沉家门风,容不得半点腌臜,若容之真敢在外娶妻生子,我必定打断他的腿,他的外室跟奸生子我也绝不允许入沉家的门。”
说完,他朝张氏递眼色:“若真如此,让你阿姑给你磕头认错,必定是她没有教好儿郎。”
张氏在那道目光里僵了片刻,终是咬紧后槽牙,不情不愿地说:“若那逆子真做出丑事我、我给你磕头认错,是我没教好儿郎!”
陆昭若轻声:“有阿翁阿姑这句话,我就安心了,郎君的品性,我信。”
她一字一顿:“等他归来,琴瑟和鸣,白首不离。”
等他归来,有妻更娶,背夫在逃,我告不死你?
沉青书跟张氏两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沉青书说:“且先回房歇息罢,外头两间铺子需你费心,宅里琐事便交予你阿姑料理,若有下人再敢怠慢,自有家法处置。”
陆昭若福身,低声道:“那儿媳先回房了。”
她低眉敛目跨过门坎,衣袂拂过青石阶的刹那,整个人如新竹破雪般挺直了背脊,下颌微扬,素帕掠过眼角,擦干那一滴泪。
天光乍破,久违的阳光穿过云层洒落。
廊下光影斑驳,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流转,映得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格外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