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换的铜钱最后都进了阿娘的匣子。”
烛火映亮她微红的眼框:“十岁后,家中灶台、水缸、织机哪一处没有女儿的掌印?女儿在嫁入沉家前,加起来也给了母亲五十贯铜钱了。”
陆昭若唇边浮起一丝极淡的笑:“即便是女儿出嫁,阿娘也一分嫁妆没有给,反而把聘礼全部没收了。”
屠氏哑口无言。
她定定望着屠氏,目光澄澈如秋潭:“女儿这一生,从未尝过阿娘的疼爱。在家中恪守孝道,晨昏定省,却连年节的赐岁钱”
她喉头微动,“女儿从未得过。”
她吸了一口气:“女儿在沉家日子过的艰难,阿娘也是知晓,即便这般,该有的节礼孝银,从未短缺。”
“即便女儿当真未曾尽孝”
陆昭若嗓音清冷:“阿娘也”
烛花“啪”地炸响。
“没有资格指责女儿不孝。”
她看着屠氏躲闪的眼睛:“女儿只是不明白,为何亲生母亲会伙同外人来偷孩儿的东西。”
“到底”
“是谁让谁寒了心?”
“你你这个黑心肝的。”
屠氏指着她怒骂。
陆伯宏眼框通红,声音哽咽:“阿娘,快将那十四匹绸子还给小妹罢。”
陆父重重拍案:“还不快拿出来!”
前头四匹早换了银子揣进怀里,今夜这十匹明日沉令仪自会分她好处。
“拿?”
屠氏突然尖笑一声,嘴角扯出刻薄的弧度,“我偏不!”
陆昭若:“十四匹绸子,折损铺中大半本钱。阿娘若不归还,女儿如何向沉家交代?”
“交代?”
屠氏伸长脖颈,活象只斗胜的公鸡,“你自己贴补不就是了?说这些个话,倒象是我苛待了你似的!”
她哼道,“谁让你从小就不招人疼?”
陆昭若握紧了手指,这份母爱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