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都吓死了,哪还记得通传?”
沉令仪立刻帮腔:“就是!你娘抡着铁秤杆见人就打,把大家都吓得不清。”
陆昭若平静道:“家慈性子虽急,却非无理取闹之人,不知她究竟犯了何错,值得动用护院压跪?”
沉青书冷脸甩袖:“你自己问她!”
屠氏心里更气,这个时候还低眉顺眼的,气得她也想抡起铁秤杆给她一下。
她瞪着陆昭若骂道:“窝囊废!你姑姐指使贼人偷铺里的绸缎,你捏着人证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你不是总怨我这个当娘的不给你撑腰吗?好,今日我豁出这张老脸来替你讨公道”
她猛地看向沉令仪,嗓音嘶哑:“结果这贱人不承认,还倒打一耙,非说是我偷的!还反咬是你吞了!”
屠氏心里憋屈。
她尚有自知之明,来的时候带着笑脸,好声好气地问沉令仪那十匹绸缎的下落。
可沉令仪装傻充愣,一脸无辜:“亲家夫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屠氏才发了火,直接捅破了。
沉令仪非但不慌,反而得意一笑:“亲家夫人莫要冤枉我啊,既然那盗贼指证你,那不就明摆着是你自个儿偷了自己女儿的绸子吗?毕竟上次瞧见你,你还直接从铺中拿走一匹绸子。”
她故作恍然,掩唇惊呼:“怪不得你女儿不敢声张原来是亲娘偷的啊!”
屠氏气得浑身发抖,从袖中猛地抽出那根铁秤杆,她本只是想吓唬吓唬沉令仪,逼她认罪。
她哪敢真动手?
更何况,沉令仪身形肥壮,真要打起来,她怕是连对方一根手指都掰不动!
可沉令仪却故意往她秤杆上撞,还尖声挑衅。
屠氏脑子一热,挥着秤杆就往她骼膊上砸
“原来这布帛铺不但被好儿媳的娘亲拿走了一匹上好的泉州绸,还连着丢失了十三匹绸子啊。”
张氏接过周阿婆递给来的茶,看向陆昭若:“陆昭若,你瞒得可真紧啊。”
陆昭若垂首,声音躬敬:“儿媳不敢欺瞒,只是尚未查清,怕惊扰阿姑阿翁。”
沉令仪立刻插嘴:“母亲!我猜,应该是她和她娘合谋私吞!否则为何瞒着?且不敢报官?”
张氏猛地将茶盏砸向陆昭若——
“你们母女好一个算盘!”
“啪!”
茶盏在陆昭若额角碎裂,滚烫的茶水混着血丝从她鬓角滑下。
她一动不动,睫毛都没颤一下,只是缓缓抬手,抹去眼皮上的茶叶跟血丝,露出那双冷得骇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