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相”
他冷笑,继续道:“我们柜坊帮百馀兄弟要吃饭,当家的也等米下锅,今日这债少一个铜子儿都不行!”
周三身边另外一个壮汉瞪着沉令仪:“便是将你这身肥肉拆零碎了卖,也得凑足九百两雪花银!”
沉令仪瘫坐在地,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她记得刚开始借赌债的时候,柜坊帮雅间里,周三亲手给她斟蜜浆:“大姑娘何等身份,不过暂借些小钱周转”
那会儿这些人还对她点头哈腰的。
张氏拽住沉青书的衣袖:“官人,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给他们说说宽限一下?”
沉青书甩开她的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周掌事,可否通融几日?寒舍不过是小门小户,一时实在凑不出九百两”
周三狞笑着,拔出腰间的佩刀:“休想!”
他竖起两根手指:“两条路,今日要幺九百两一文不少,要么”
他故意拖长声调,斜眼瞥向陆昭若。
见陆昭若左手动了动,周三立即会意:“要么就砍了左手抵债!”
冬柔得意地笑着。
真是活该,方才才用这手打了自家娘子,现在就要被砍了!
沉青书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声音发冷:“那便砍了吧。”
“啊呜呜呜阿爹。”
沉令仪瘫坐在地上,像只待宰的肥猪般哀嚎。
张氏一把抱住女儿:“你们敢!老身要报官!让官府把你们这些地下赌坊的腌臜东西抓去断手断脚!”
周三哈哈一笑:“报官好啊,令爱明知赌坊不合法还来赌,赌输了还敢借高利贷,到了县衙,看看到底是谁的罪更重?”
“蠢货!”
沉青书突然暴喝,面容扭曲。
他瞪着张氏:“你是要沉家百年声誉毁于一旦?是要官府来抄家?”
张氏哆嗦着:“那、那怎么办”
沉青书整了整衣冠,声音恢复了平静:“既然要砍断一只手臂,那便砍断。”
他看向女儿的眼神冰冷,横竖死不了人,没了手,既不用还债,也省得日后再赌。
“父亲,女儿不要被砍手,呜呜”
沉令仪抱着沉青书的腿,哭着摇头。
周三挥了两下刀,笑着说:“沉老爷爽快,不过”
“今日砍左手,明日还不上,就砍右手,后日嘛”
刀尖指着沉令仪的脚,“就该轮到这双肥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