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若没有任何思考地说出这两个字。
“你骗我。”
沉容之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笃定的笑,“我知道,你恨我爱上渔娘,可是”
他指尖摩挲着囚衣粗糙的布料,眼神渐渐飘远,连嗓音都染上几分沉醉的哑:“渔娘她不一样。”
说着忽然低笑一声,眼波流转间竟透出几分情窦初开的鲜活神采:“她不象寻常女子那般拘束,她”
“她淫奔无耻?”
陆昭若冷声打断。
无论爱或者不爱,此时,曾经与她月下盟誓的青梅竹马,曾经让她倾心爱慕的少年郎君,曾经说‘此生非卿不娶’执意迎娶她的夫君,此刻竟在她面前,用那般沉醉的神情说着另一个女子的特别。
任谁都会心扎针似的疼吧?
前世,他不曾面对面说这些。
今世,他面对面讲述这些竟比前世他冷眼看着自己被林映渔吩咐奴仆拖到柴房的时候,还令人心寒。
陆昭若任由心口那根银针反复戳刺,语气刻薄了几分:“还是说她深谙粉头手段?又或者她床第功夫了得,才勾得你这般神魂颠倒?”
沉容之脸色瞬间涨红,连耳根都染上一层羞恼的绯色。
他猛地攥紧护栏:“你!你怎么变得如此如此粗鄙不堪!”
“怎么?”
陆昭若挑眉冷笑,“你的渔娘说得,我便说不得?”
沉容之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阿宁,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声音忽然软下来,带着几分怀念的怅惘,“你温顺娴静,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何曾”
“何曾这般咄咄逼人?”
陆昭若接过他的话,眸中寒霜更甚,“那可真要谢谢沉郎君,若不是你狼心狗肺,无情无义,我怎会”
她顿了顿,忽而展颜一笑,“怎会突然清醒,学会让自己活得这般痛快。”
那笑容明媚如三月春光,却让沉容之无端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