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骤然一静。
李念儿捂着脸瘫软在地,羞愤、憎恨、恐惧绞成一团,却只敢发出低低呜咽。
杨娘子在一旁忍不住冷笑出声:“现在知道哭了?当初砸店的时候,可是威风得很呐!”
李员外颤巍巍上前,几乎语不成句:“陆、陆东家您看这七百两能否能否高抬贵手,免、免了?家中实在已是倾尽所有”
陆昭若唇角微微一扬,似忽然想起什么:“啧,瞧我这记性。”
“方才只算了物损,倒忘了另一笔帐”
李员外瞪大眼睛,还,还有另一笔帐?
李念儿更是猛地抬头,狠狠剜向陆昭若,她还想算什么帐?
陆昭若笑意清浅,话音却如冰珠落玉盘:“当日令爱带人打砸之时,绣娘中有三人被推搡受伤,绣楼掌事云娘子更是被她当众踹了一脚,卧床十日才勉强康复。”
“这医药费、误工费、压惊汤药费林林总总,粗粗一算”
她目光骤然一锐:“还得再加三百两,总计一千两。”
她一字一顿,声彻满堂:“一个铜板,也不能少。”
从七百两变成一千两?
李县令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他手指哆嗦地指着那帐册,语无伦次:“这、这这如何还能”
陆昭若却不待他说完,径自转向冬柔:“冬柔,将受伤绣娘的诊案、药方、工缺单子,一并取来给李员外过目。”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免得叫人以为,我陆记绣楼是那等凭空讹诈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