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我儿心意”时,他几乎本能地、飞快地抬眼望向陆昭若。
目光触及她沉静侧颜的瞬间,却又如被火燎般慌忙垂下,耳根悄然烧得通红。
陆姐姐当真同意了?
当真说,全凭他的心意?
一股纯粹的、近乎少年的狂喜瞬间冲上心头,将他平日冷峻的神色融化得无影无踪。
然而。
他猛然想起几年前那个夜晚,想起了自己是怎样卑劣地沾污了他视若神明的陆姐姐。
他曾愧疚地许诺,三个月后必以三书六礼迎娶她赎罪。
可三个月后,他自愿降职调任麟海,刚好是她与青梅竹马的新婚大夜,甚至在沉容之逃离到海外后,她甘愿留在沉家苦等。
那时他心灰意冷,只求能默默守护她便好。
谁知后来,陆姐姐竟处心积虑诱骗沉容之归来,一举告上公堂,义绝和离!
他当时暗中欣喜若狂。
可紧接着他便发现,陆姐姐对他只有满腔憎恶,避之唯恐不及。
脑海中骤然浮现出那夜,陆昭若手刃万妙娘后,他背着她走在寂聊长街上的情景。
她伏在他背上,猛地一口咬在他旧伤疤上,力道狠得象是要撕碎皮肉。
她冷笑着,字字如刀:“呵当年你毁我清白后,不是趴在我耳边信誓旦旦说会回来娶我的么?”
他当时心如刀绞,哑声应道:“若娘子不弃,某愿娶。”
“愿娶?”
陆昭若轻笑一声,语气骤然淬冰般冷得刺骨:“你也配?”
“你也配”三个字,如同魔咒,日夜萦绕在他耳畔。
他心底泛起无尽苦涩:“是啊,我这般卑劣之人怎敢奢望?怎配得上她?”
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不远处静坐的陆昭若,他眼框骤然通红。
若她知晓,那夜毁她清白的元凶,正是此刻这个口口声声说“愿娶”的人,该是何等绝望?
若他真以谎言构筑婚姻,将她困于其中,岂不是又一次亲手摧毁了她的人生?
不。
我绝不能娶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