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琼华被这突如其来的逼问刺得一噎,眼神闪铄。
陆昭若嗤笑一声:“那我今日便当面问个明白,敢问孟夫人,您口中对我那份‘恩情’,究竟从何而来?”
耿琼华见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自己,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镇定:“我我为你向中宫娘娘陈情,为你求得那‘贞洁牌坊’,千里迢迢送至吉州!我念你年轻守寡、无依无靠,这难道不是恩情?”
陆昭若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顿:“你究竟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在诸位夫人面前,博一个‘重情重义’的名声?”
耿琼华心底最隐秘的算计被骤然戳破,脸色瞬间煞白。
她万没想到,这看似身份卑贱,性子柔弱的陆昭若,眼光竟如此毒辣!
她立刻抬袖掩面,再开口时已带上了哽咽之音:“你你怎能如此误会我!我是真心实意待你!我与你手帕相交,是念你命苦嫁入夫家,新婚当夜夫君便远赴海外,留你独守空房;本以为能盼个团圆,谁知他竟惨死于倭寇之手!我听闻后心痛难当,才将你的境遇禀明中宫娘娘,为你求个依傍!我这一片心意,你你怎能当作驴肝肺!”
这番声情并茂的哭诉,立刻引得周遭夫人纷纷动容,投向陆昭若的目光中已带了明显的责备与不满,甚至有低语传来:“真是忘恩负义了。”
在一片窃窃私语中,陆昭若缓缓吸了一口气,脸上非但不恼,反而绽开一抹清淡的笑意,悠悠开口:“夫人说得感人肺腑,只是”
她故意顿了顿,才清淅说道:“我并非寡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