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洪亮,压过那些议论:“哪个杀千刀的在背后嚼这种舌根?昭若那孩子是什么人品,我清楚得很!定是有人眼红,故意泼脏水!”
她气得胸口起伏,下意识地就往前迈了一步,要冲进人群把那个造谣生事的人揪出来理论清楚。
可是,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造谣的人。
她转头瞪向自己的儿子,却见萧夜瞑僵立在原地,脸色煞白,嘴唇紧抿,竟比狄老夫人和孟羲还要难看几分。
“你……”
萧夫人见他这般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以为他是被流言蜚语所困,怒其不争地低喝道:“你个榆木疙瘩!这分明是有人构陷!你还不……”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萧夜瞑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颤斗着。
他并没有看向愤怒的母亲,也没有看向骚动的人群,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
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一种近乎痛苦的挣扎扭曲了他冷峻的侧脸。
那不仅仅是愤怒,更象是一种……被戳中了最致命秘密的、无处可逃的绝望与自我谴责。
萧夫人愣住了,心中掠过一丝不解的疑虑。
这孩子,反应为何如此……异常?
而萧夜瞑的内心,此刻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每一个“沾污”、“失贞”的字眼,都象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良知上。
是他。
那个在吉州城外。
那个夜晚,那个……毁了陆昭若清白,让她陷入无尽痛苦深渊的山匪——就是他萧夜瞑!
这份深埋心底、日夜啃噬着他的罪孽,如今竟以最不堪的方式被当众揭开,成为攻击她的利刃。
他才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
他有什么资格去愤怒?又有什么资格……去保护她?无边的痛苦和自责,几乎要将他吞噬。
萧夫人脑海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她一把抓紧萧夜瞑的骼膊,凑近,低声,一字一句地质问:“你老实告诉我!你之前死活不肯娶昭若,是不是……是不是此事是真的?而你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你嫌弃她?”
萧夜瞑猛地转头看向母亲,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沉默,在萧夫人看来,几乎等同于默认!她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