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就算拼尽性命,也要护她周全的决意。
他晓得自己这条命是捡来的,过往沾满洗不净的血污,配不上她这般干净的人。
他也晓得她心里装着别人。
他能做的,就是像影子一样守着她,把这点见不得光的心思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化作最趁手的刀、最结实的盾,在她需要的时候,豁出命去挡在她前头。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要站成一座山,将自己藏在阴影里,只要看着她安好,便够了。
就在这时,冬柔端着茶点从回廊转角处走来,一抬眼,恰好撞见了孙敬这未来得及完全敛去的、过于专注的目光。
孙敬猝然回神,像被烫到一般,迅速垂下眼皮,恢复了那副木纳沉默的样子。
他侧身避开冬柔,微一颔首,便迈开大步,近乎仓促地消失在廊庑深处,背影带着僵硬。
冬柔愣在原地,看看孙敬消失的方向,又望望浑然不觉的娘子,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咂摸出点不寻常的味儿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端着茶点,向陆昭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