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压,颤斗着、一寸寸地,将自己残破的身躯重新撑起!
那脊背,即便在如此摧残下,依然带着一股不屈的倔强,挣扎着重新挺直,不曾真正弯折!
他继续向前走。
每一步踏出,都在身后留下一道蜿蜒的、由血水与汗水混合而成的暗红痕迹。
一名年轻的护院再也看不下去,颤声喊道:“萧将军!求您了向殿下低个头吧!再打下去您会死的!”
可那道浴血的身影,对身后的哀求充耳不闻。
他固执地、一寸一寸地,朝着那片在夜风中发出沙沙声响的竹林,艰难逼近。
一道闪电撕裂夜幕,将庭院照得亮如白昼,紧随其后的炸雷滚过天际,震得人心头发颤。
云岫提着裙摆,不顾一切地冲入院中,拦在萧夜瞑面前:“萧夜瞑!你为了那个陆昭若,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
萧夜瞑浑身浴血,汗水混着血水从他额前淌下。
他仿佛没有听见,空洞的目光只穿透黑暗,死死锁着竹林的方向,脚步未曾停顿,如同一具仅凭意志驱动的残骸,直直地从她身侧跟跄而过。
云岫被他这彻底的漠视刺得心口剧痛,转身再次张开双臂拦住他,声音带上了哭腔:“你说话啊!你只要肯服软,向母亲认一句错!我立刻求她停下!不打了!不打了行不行?!”
萧夜瞑依旧沉默,拖着残破的身躯,再次试图绕过她。
就在他侧身的瞬间
第二十二棍!狠狠砸在他的左肩!
“噗”
他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溅在青石板上。
左半边身子瞬间塌了下去,他却用右手死死按住剧痛的肩胛,硬是撑住了没有倒下。
云岫看着那刺目的鲜红,终于崩溃,哭喊道:“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这样?值得你连命都赔上吗?”
萧夜瞑缓缓抬起眼看向她。
那双原本极黑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却在那深处,燃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永不熄灭的火苗。
他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力度:“自、是、值、得。”
这四个字,如同四把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云岫最后一点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