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昂有仔细分析过,认为出现这种现状的原因可能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也就是最主要的一点,可能性占比最高的一点就是是源自于武力的威慑。
作为狼獾领领主的他曾经协助艾琳以雷霆手段清洗凯尔文·克莱夫叛党的一幕,以及狼獾领展现出的强大军力,包括那支令人胆寒的狼群。
馀威还没有那么快消散。
红松领内部残存的潜在反对势力,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成为下一个被铲除的对象。
他们是不忠诚,没错,但他们不是不要命的疯子。
第二个可能则是要归功于艾琳本人的掌控力,艾琳本人也展现出了非凡的政治手腕和治理能力。
在这段时间内,她迅速安抚民心、重整秩序,赢得了相当一部分中层官员和民众的支持。
目前的红松领,内核权力层确实以她为绝对中心。
当然了,可能性最大的结果就是这两个原因各占了一部分。
“但是,这种平静能持续多久呢?”利昂在心中自问。
时间会淡化恐惧,野心则会随着时间滋长。
一旦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或者艾琳的统治出现任何细微的裂痕。
“女男爵无嗣”这个致命弱点,很可能被无限放大,成为颠复一切的导火索。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违背世俗道德的念头,在利昂脑海中变得清淅起来。
“如果艾琳能有一个孩子,一个流淌着哈利森维尔家族血脉的继承人呢?”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起来。
一旦成真,红松领的未来将彻底与狼獾领绑定。
这个孩子将成为两领最牢固的纽带,艾琳的统治将因有了明确且强大的继承人而变得坚不可摧,而狼獾领的影响力将真正意义上深入红松领的骨髓。
当然,这绝非易事。
…………
即便已经开春,但那也是和北境最寒冷的冬季相比,此时的寒风依旧料峭,吹过荒芜的田埂。
白狼领处,一名极其普通的农奴奥拉姆用生满冻疮的手,费力地将地里仅有的几棵顽强的越冬麦苗旁的杂草拔掉。
他的腰弯得很低很低,甚至有一些病态,不仅仅是因为年迈,更是因为沉重的恐惧。
昨天,领地内“大公子”埃里克大人的税务官刚来过,以“维持领地秩序”为名,征走了粮仓里最后一点过冬的存粮。
今天上午,“二公子”奥拉夫大人手下的兵丁又闯进村子。
他们骂骂咧咧地搜刮了一遍,抢走了几只下蛋的母鸡和唯一一头瘦骨嶙峋的山羊,说是“犒劳为领主报仇的勇士”。
奥拉姆,这位可怜的,劳碌了大半辈子的老农奴,似乎从来没有被幸运给故过片刻。
不久之前,他的小儿子,就因为顶撞了奥拉夫手下的一名暴躁骑士,被鞭子抽得奄奄一息,现在还躺在漏风的茅草屋里发着高烧。
奥拉姆不敢怒,更不敢言,他只能把头埋的很低,甚至就连祈求卫兵停手都做不到。
他看着这片世代耕种、如今却充满绝望的土地,浑浊的眼底只有麻木和绝望。
什么大公子二公子,在他看来都一样,都是来吸血的蚂蟥。
他只知道,春天播种的种子还没着落,这个冬天,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去。
他只想问问天上的诸神,老男爵大人死了,为什么活着的儿子们,不能给领民们一条活路呢?
…………
另一边,白狼领的练兵场上,气氛冰冷得比天气还冻人。
年轻的侍从马修紧紧握着手中的木剑,手心全是冷汗。
他的导师,一位效忠于埃里克大人的老骑士,正在指导他们练习格挡。
而场地另一边,另一群效忠于奥拉夫大人的骑士和侍从,也在进行着同样的训练。
双方的目光偶尔碰撞,没有丝毫战友的情谊,只有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轻篾。
“都打起精神!”老骑士低吼道,声音带着疲惫。
“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看看你们的样子,软得象煮过的面条!”
马修知道导师话里有话。
真正的“敌人”,或许不在边界之外,而就在这同一个训练场的对面。
他偷偷瞄了一眼奥拉夫大人那边的侍从,他们个个脸上带着一种狂热的骄傲,尤其崇拜那位在狼獾领“英勇负伤”、失去一臂的二公子。
他们私下里嘲笑埃里克大人是“躲在城堡里的胆小鬼”。
而马修这边的人,则反唇相讥,说奥拉夫是“没脑子的莽夫,把老男爵的家底都快败光了”。
马修感到窒息。
他梦想成为骑士,是为了荣耀、守护和正义,而不是为了在这种令人作呕的内斗中,把剑指向曾经一起喝酒、一起训练的同伴。
这场继承权之争,象一条毒蛇,把白狼领的勇气和团结都腐蚀殆尽了。
…………
白狼领的边境哨塔上,卫兵卡雷斯裹紧了破旧的斗篷,呵出一口白气。
他负责监视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