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脸上被生活刻下的皱纹，看着他们眼中对微薄工钱的渴望，他无法说出“没钱”两个字。他深知，自己公司面临的困难，正在沿着产业链条向下传导，压在这些最基层的劳动者身上。如果他这里倒了，像老周这样的包工头和靠力气吃饭的工人，可能连最基本的收入都拿不到。
他沉默了几秒钟，那短短的几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最终，他咬了咬牙，对站在一旁的财务总监说：“想办法，给老周先支两万。”
财务总监面露难色，想说什么，但看到林向洋坚决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老周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感激的神色，连连鞠躬：“谢谢林老板！谢谢林老板！您真是好人！我们……我们年后一定好好干！”
看着老周千恩万谢地带着工人离开，林向洋瘫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虚脱。两万块，对于公司的巨大窟窿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却可能是老周和那些工人家庭过年的希望。然而，这种“义气”无法解决根本问题。他知道，像他这样在寒潮中挣扎的企业绝不止一家，无数个“老周”和工人的命运，正系于这些摇摇欲坠的企业之上。而更残酷的抉择，为了保住企业主体，为了剩下员工的饭碗，已经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