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睁眼,喉咙里发出蛇类般的嘶声。
血沫喷在冻土上,很快凝成暗褐色冰珠。
东南方忽然传来马匹嘶鸣。
二十几个辅兵正牵着缴获的战马列队,枣红马与青骢马混作一团,鼻息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
有个瘦小的兵卒试图爬上匹黑鬃马,却被尥蹶子甩在泥地里,引得众人哄笑。
两个年轻士兵正架着个血人往担架上挪,那人的锁子甲被弯刀劈开,肠子漏出来挂在腰腹间。
李二牛别过头去,却听见张满仓低声说:&34;看甲裙颜色,是咱们右哨的兄弟,活不了了……”
李二牛望着满地狰狞的断颈,还有头颅,突然弯腰干呕起来。
张满仓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掰了半块盐渍姜塞进新兵嘴里。;头回都这……,&34;
暮色渐浓时起了北风,吹得残破的军旗猎猎作响……
李二牛跟着老兵清点箭囊,突然瞥见尸堆里有片青缎衣角在动。
他握紧刀柄凑近,发现一个呼吸虚弱的明军,但他还活着……
医帐就在主战场不到半里的地方,那里充满着浓重的血腥味,以及艾草燃烧的焦苦味道……
穿棉甲的医户们穿梭如蚁,将尚能救活的伤兵拖进帐子,实在不行的就喂半碗麻沸散,让重伤的士兵们可以痛快的死去……
随后,声音戛然而止……已是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