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时,脸上那种惯常的恭顺和茫然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力压抑却仍能窥见痕迹的……不甘,甚至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在他听来,这不过是父皇为了将他打发得远远的,而披上的一层华丽外衣。
万里之外的蛮荒之地,说什么堡垒,说什么重任,无非是流放的体面说法罢了……
朱翊钧是何等人物,立刻捕捉到了长子这细微的神情变化。他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对于“长子担当”的期许,瞬间被一种不悦所取代。
“父皇……儿臣,儿臣本就是一个没有多大志向、只愿偏安一隅、修道养性之人。这一点,儿臣从未隐瞒,父皇亦是深知。”
“父皇膝下皇子众多,老三,老四都是英杰。无论是为国开疆,还是镇守新土,诸多弟弟们……或许比儿臣更为适宜,也更乐于为之。为何……父皇偏偏要让儿臣这个并无大志、且不通实务的长子,去承担如此……‘重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