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表现出平庸,不表现出无所事事,不找个由头把自己‘藏’起来,父皇……您让儿子如何自处?”
“东宫已定,儿子这个尴尬的庶长子,若是再表现得稍微醒目一些,再流露出半点对政务军伍的兴趣,恐怕……恐怕早就被朝中的大臣不满,要求儿子早早的就藩……”
“所以,父皇,如果您觉得,南洋非儿子去不可,是为了大明的万年基业,是为了海外的疆土永固,那么……儿子去!”
“儿子不再争辩湖广还是南洋,儿子听从父皇的安排。但请父皇明白,儿子此去,并非因为有什么不甘人后的野心,而是……而是身为朱家子孙,身为您的儿子,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如果这是父皇您,和这大明朝,需要儿子去做的事,儿子……遵命。”
乾清宫内,只剩下朱常洛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香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朱翊钧久久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下方那个身形单薄却仿佛一瞬间成长了许多的儿子,目光复杂难明。
他原本准备好的帝王心术和威严训导,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有些苍白和……不合时宜了……
叛逆的儿子,顶撞了他说一不二的老父亲……
朱翊钧久久无语。
半晌之后,轻声叹道:“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你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