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子。”朱翊钧对身边的随侍太监吩咐道。
不久,太子朱常澍来到乾清宫。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朱翊钧看着日渐沉稳的儿子,说道,“冯保去了。你可还记得,当年……正是他,在皇极殿前,宣读了你被册立为太子的诏书。”
朱常澍微微一怔,随即恭敬答道:“儿臣记得。”
“他侍奉朕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你,也算有一分旧谊。”朱翊钧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替朕,也替你自己,去他府上走一遭,祭奠一番。”
“儿臣遵旨。”朱常澍立刻明白了父皇的用意。
翌日,太子朱常澍的仪仗出现在了冯府门前。
当太子的车驾停稳,朱常澍在魏忠贤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时,原本还有些冷清的冯府周围,仿佛瞬间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平静湖面。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京城各部院衙门。
很快,原本“公务繁忙”、“不便打扰”的官员们,仿佛约好了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侍郎、都御史、翰林学士、京营将领……
车马轿辇挤满了街道,素服白冠的身影络绎不绝。
冯府门前瞬间变得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挽联、祭幛堆积如山,哀哭声、诵经声此起彼伏,显得“悲伤”而“隆重”。
每一位前来吊唁的官员,都会先到太子面前行礼,痛陈一番对冯公公的哀悼与怀念,言语恳切,神情悲戚,仿佛冯保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导师和挚友……
朱常澍面无表情地接受着众人的朝拜,按照礼仪进行祭奠。
魏忠贤跟在他身后,也看了一眼冯保的尸体。
感悟颇深。
即便冯保在之前权势滔天,但说白了就是天子的家仆,奴婢……
可陛下却让太子亲自前来吊唁。
可见,冯保在陛下的心中有多重要。
当奴婢,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这可是自己的榜样。
活着的时候,手握大权,死了之后,天子还要给恩荣。
当然,魏忠贤,包括所有官员,根本就不清楚,在雪刚下那天,皇帝陛下亲自来送了冯保最后一程,不然,也不会这前两日的吊唁中,显得那般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