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雪走到一个独立的通讯台前，这是“静默协议”下，唯一保留的点对点加密通讯线路。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钱明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通。
“小雪？怎么了？”钱明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甚至带着几分得意，显然刚刚结束与李瑶的会面，让他感觉一切尽在掌握。
“钱叔，”苏沐雪的声音很平静，“关于李瑶，计划有变。”
“变了？那女人坐地起价了？我就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
“不，她提的要求，我们答应了。”
钱明在那头愣了一下：“答应了？哪个要求？三成利润还是……卧槽，你们不会真让她见陆寒吧？”
“是。”苏沐雪只说了一个字。
电话那头，钱明瞬间没了声音。苏沐雪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叼着烟，目瞪口呆的滑稽模样。
“钱叔，你现在立刻安排，用最高安保级别，把李瑶带到静海。”苏沐雪的语气不容置疑，“时间，就在今天之内。”
“今天？！”钱明的调门一下子高了八度，“你们疯了？！这……这不合规矩！基地是能随便带人进来的地方吗？还是带李瑶这种……”
“这是陆寒的指令。”苏沐雪打断了他。
“陆寒”两个字，像一道无法抗拒的魔咒，让钱明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沉默了许久，声音才重新传来，只是那股得意劲儿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浓重的凝重和不解。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苏沐雪看着通讯器陷入沉寂，心中却掀起滔天巨浪。
她走到那面单向玻璃前，凝视着深邃的内部，仿佛想穿透那层隔阂，看清那个沉睡之人的内心。
棋盘已经摆下，棋子也已就位。
只是这一次，他们不知道对手是谁，更不知道己方的“王”，为何要在棋盘最中心的位置，主动放上一颗炸弹。
她忽然有一个极其荒诞且惊悚的猜测。
那个“未知外部精神力探查”，会不会就是冲着李瑶来的？而陆寒，是要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基地里，当着他们的面，亲自“审问”那个看不见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