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来拯救生命的。
可三年前,他那嗜赌成性的弟弟,在澳门欠下了海因里希家族旗下赌场一笔永远也还不清的巨债。为了保住弟弟的手脚,也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他签下了一份魔鬼的契约。
他成了共济联盟安插在港岛医疗系统里,一颗最隐秘的棋子。
这些年,他利用职务之便,为联盟处理过一些“麻烦”。一些不该活下去的人,在他的手术台上,“意外”地死于术后并发症。每一次,他都做得天衣无缝。
但这一次,他要对付的,是苏沐雪。一个和他无冤无仇,甚至是他颇为欣赏的一位企业家的女儿。
他的良心,在隐隐作痛。
但手机屏幕上,紧接着又弹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那不成器的弟弟,被两个壮汉反剪着双手,跪在地上,一把冰冷的枪,正顶着他的脑袋。
照片
“高医生,别让我们失望。”
高志鸿眼中的最后一丝挣扎,熄灭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平静。
他从抽屉最深处,取出了一个伪装成钢笔的特制注射器,针头比头发丝还细,里面是联盟提供的,最新型的神经毒剂,无色无味,一旦注入,三分钟内心脏骤停,任何尸检都只会得出心源性猝死的结论。
他将“钢笔”插在上衣口袋里,又拿起了桌上的听诊器。
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温和而专业的笑容。
然后,他推开门,朝着病房区的方向,走了过去。
半岛酒店,地下停车场。
陆寒坐在一辆黑色的宾利后座,闭目养神。他的旁边,放着一个军用级别的加密通讯器。
通讯器里,克劳斯那带着几分颓败和惊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高志鸿,心内科副主任三年前被我们策反解药解药只有一份,在我的私人医生手上他现在正在赶往养和医院”
陆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在等。
等克劳斯这条被掐住了七寸的毒蛇,吐出所有的毒液。
“陆寒先生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那份录音”
“放心。”陆寒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要苏沐雪没事,那份录死神笔,就永远只会是一份录音笔。”
他挂断了通讯。
几乎在同一时间,秦妖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高志鸿的全部资料,和他此刻正走向病房区的实时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在陆寒面前的平板电脑上。
“老板,鱼,上钩了。”耳机里,传来钱明压抑着兴奋的声音。
陆寒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个衣冠楚楚,步履从容的“医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立刻下令抓人。
他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让这条毒蛇,在以为自己即将得手的那一刻,再将他狠狠踩进地狱的时机。
他要让共济联盟,让克劳斯,让所有藏在暗处的敌人看清楚,任何试图伤害他身边人的企图,都只会换来最彻底,最残忍的绝望。
监控画面里,高志鸿已经走到了1302病房的门口。
他看到了靠在门上,像一尊凶神恶煞的门神般的钱明,微微一愣。
“先生,你好,我是苏小姐的主治医生高志鸿,来做一次例行检查。”他露出了招牌式的,温和的笑容。
钱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眼神,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猪。
“高医生是吧?”钱明懒洋洋地开口,故意侧了侧身,让出了半个身位,“请进吧。不过,我们老板有交代,检查的时候,我得在旁边看着。”
高志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当然,没问题。”他微笑着点点头,推门走进了病房。
病房内,秦妖正坐在沙发上,看似在玩手机,余光却像鹰隼一样,锁定着他的一举一动。
高志鸿的心,莫名地一沉。
这种感觉,很不对劲。
不像是例行检查,更像是一场审判。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苏沐雪的病床前。
“苏小姐,别紧张,只是常规检查。”他重复着那句在陆寒脑中预演了无数遍的台词,声音温和得足以让任何人放下戒心。
他将冰冷的听诊器,贴在了苏沐雪的胸口。
听着那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的手,缓缓地,伸向了上衣口袋里,那支伪装成钢笔的,死亡判决书。
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支“钢笔”的瞬间。
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神情焦急的医生,在两名保安的陪同下,闯了进来。
“不好了!高医生!”来人正是克劳斯派来送解药的私人医生,他按照陆寒的剧本,脸上写满了惊慌,“克劳斯先生他他刚刚突然心脏病发作,情况很危险!您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