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已久的,针对苏沐雪的连环杀局,至此,被彻底瓦解。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秦妖拿着那瓶解药,走到钱明身边,低声问道:“这东西,可靠吗?”
钱明拿过来,打开瓶塞,凑到鼻尖闻了闻。他早年走南闯北,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对这些偏门的东西,也略知一二。
“成分闻不出来,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将瓶子递还给秦妖,“等陆寒回来再说吧。不过,那帮孙子费这么大劲送来的,估计是真的。毕竟,他们的‘清道夫’,还在我们手上。”
秦妖点点头,将解药收好。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维多利亚港的点点渔火,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
从白宇飞的“投名状”,到君悦酒店的鸿门宴;从海上明珠号的生死豪赌,到半岛酒店的疯狂撞机;再到医院里这场无声的暗杀
这一夜,惊心动魄,杀机四伏。
陆寒就像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每一步都踩在生与死的边缘,却总能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将所有的阴谋诡计,一一踩碎。
这个男人,到底还藏着多少底牌?
秦妖看着窗户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双总是带着媚意的桃花眼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沉迷”的光。
与此同时,港岛另一处隐秘的安全屋里。
克劳斯像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他那只骨折的手腕已经被重新固定,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和比疼痛更甚的耻辱感,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仅没能完成任务,反而将自己,将海因里希家族的秘密,都变成了对方手中的筹码。
他拿出卫星电话,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他最不想拨打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带着纯正的德语口音。
“克劳斯。”
“父亲。”克劳斯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我听说,港岛的派对,很热闹。”老海因里希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克劳斯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早已传回了家族。
“父亲,我失败了。陆寒他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难对付?”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蔑的冷笑,“是你太无能。我给你的‘清道夫’,给你的资源,足够你踏平港岛的任何一个家族。结果,你却被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克劳斯的头,埋得更低了。
“现在,他手上,拿着足以让家族陷入巨大麻烦的证据。”老海因里希的声音,冷了下来,“克劳斯,你让我很失望。”
“父亲,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克劳斯急切地说道,“我一定”
“你没有机会了。”老海因里希冷酷地打断了他,“从现在开始,港岛的事务,由亚瑟接管。你,立刻给我滚回柏林,到地下的忏悔室里,好好反省你的愚蠢!”
亚瑟?
那个被自己视为废物,一脚踢回欧洲的纨绔子弟?
克劳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抑制的怨毒和不甘。
“至于陆寒”老海因里希的声音,变得幽深而危险,“既然常规的手段对他没用,那就换一种玩法。”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听说,他对中国的古董,很感兴趣?”
“是的,父亲。他曾经在苏富比拍下过一件汝窑。”
“很好。”老海因里希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去告诉亚瑟,把我们收藏在阿尔卑斯山地堡里的那件‘东西’,带去中国。”
“就说,是我们海因里希家族,送给这位东方新朋友的一份见面礼。”
克劳斯闻言,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父亲!您是说那件‘东西’?可是,那上面”
“闭嘴!”老海因里希厉声喝止了他,“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需要知道,游戏,才刚刚开始。”
“很快,陆寒就会明白,有些礼物,是不能收的。”
“因为,那份礼物的代价,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