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肯定没什么大事的,就是去检查一下,求个心安嘛。”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墨的手背。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皮肤柔软细腻,触碰的瞬间,林墨感觉象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他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但不知为何,身体却没有动。那份触感,竟然让他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安心。
开车的女司机通过后视镜看着两人的交互,忽然笑了一声。
“小两口感情真好啊,去看病还手拉手。”她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调侃道,“妹妹,你这老公长得可真俊,现在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野,你可得看紧点儿。”
林墨的脸“腾”地一下就热了。
“师傅你误会了,这是我小姨子。”他有些尴尬地解释。
“哦?小姨子啊?”女司机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意味深长了,“那更得看紧了,俗话说得好,小姨子的屁股,姐夫的……”
“师傅!”姜月忽然出声打断了她,脸颊红扑扑的,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恼,“您好好开车吧!”
女司机哈哈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墨觉得更尴尬了,他悄悄地把手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和姜月之间的距离。
姜月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她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嘟囔了一句:“现在的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那委屈又害羞的样子,让林墨心里那点尴尬反而消散了,甚至还生出了一丝愧疚,好象是自己连累了她被人调侃一样。
很快,市中心医院就到了。
车子一停稳,姜月就立刻推开车门下去,然后绕到另一边,象个小保镖一样,十分有派头地帮林墨拉开了车门。
“姐夫,落车。我来付钱。”
林墨刚一脚踏出车门,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就扑面而来,混杂着各种药味和来往人群身上的味道,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感到一阵眼花缭乱。
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步履匆匆。穿着白色、粉色、蓝色制服的护士和医生们穿梭其中,手里拿着病历本或者托盘,脸上大多没什么表情。排队挂号的、等电梯的、咨询问路的,几乎清一色都是女性。偶尔能看到的几个男人,要么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女儿或者孙女搀扶着;要么就是看起来病恹恹的,身边陪着一个神情严肃的妻子或伴侣。
林墨站在这片由女性主导的、紧张而忙碌的环境里,感觉自己象一只误入狼群的哈士奇,浑身都写着“格格不入”四个大字。
几乎是在他出现的第一秒,大厅里就有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那些目光里,有纯粹的好奇,有不加掩饰的惊艳,有上下打量的评估,甚至还有几个年轻女护士聚在一起,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脸上是憋不住的笑意。
“快看那个男的,长得好帅啊!”
“是来看病的吗?看着不象啊,气色挺好的。”
“旁边那个是他老婆?看着好年轻啊,象个学生妹。”
“管他呢,这年头能见到这么极品的帅哥可不容易,赶紧多看两眼,洗洗眼睛。”
议论声虽然不大,却象蚊子一样嗡嗡地往他耳朵里钻。林墨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付完车费的姜月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姐夫,我们走。”
她的手心温热而干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你在这边的椅子上坐着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挂号。你想挂哪个科?神经内科可以吗?”她将他带到一旁的休息区,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仰着头问他,完全是一副当家做主的姿态。
林墨被她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操作搞得有些发懵,只能愣愣地点头:“啊……可,可以。”
“好,你别乱跑,我马上回来。”姜月说完,就象一条灵活的鱼,转身就挤进了前面排着长龙的挂号队伍里。
林墨独自一人坐在冰凉的塑料座椅上,感觉自己象是被主人留在原地等待的小狗。周围那些打量的目光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因为他落了单,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他坐立难安,只能低下头,假装在看手机,后背却绷得笔直。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他第一次如此清淅地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一个没有女性伴侣陪同、独自出现在公共场合的男人,是多么的显眼和脆弱。
他抬起头,视线穿过攒动的人群,落在了那个正在窗口前,踮着脚和里面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的娇小身影上。
姜月正侧着身,似乎是在填写什么表格。她拿着笔,眉头微蹙,神情专注,阳光从大厅的玻璃穹顶洒下,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林墨那颗焦躁不安的心,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姜月说要陪他来,真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